龔言忍無可忍,正欲要告辭,抬頭就和姑娘堆裡那雙眼睛對上視線:那是一汪含著落霞的湖水,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他不可能忘記那雙眼睛的。
或許是一輩子。
安瑤眨巴著眼睛:不是吧,打過仗的人眼睛這麼好使?
他正欲縮到後麵去,卻敏銳地察覺到門外的聲響,心裡一橫,就朝那個冰愣子撲過去。
龔言下意識地敞開懷抱,和這春日的清風明月和爛漫花色抱了個滿懷。
溫香軟玉,他的心驟然塌陷了一塊,就在這個瞬間一種感覺分外明晰:他完了。
門被打開,幾個侍衛走進來,說是哪家公子丟了個貴重東西,正在抓賊人,態度很是謙卑,到讓人不好拒絕。
安瑤環著龔言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
龔言塊頭大,就襯得他小小一隻,腰肢纖細,似月牙,十分惹眼。
有人看過來,就猛地對上龔言黑沉沉的眸子,殺意如同實質,他鋼筋般的手臂圈住月牙,是一種強有力的保護姿態,不容他人半分覬覦。
察覺到他的動作,安瑤把臉埋進男人的肩頸裡,溫熱的氣息灑在那塊皮膚上。
龔言身子一僵,隻覺得那點星火轟得一下燃遍整片草原,一發不可收拾。
侍衛沒搜到什麼,賠笑著離開。
萬金玉的眼神朝這邊瞟了好幾眼,心裡嘖嘖:也不過如此嘛,裝什麼不解風情。
龔言的鎖骨處有一道疤,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安瑤壞心眼地用指甲摳一摳。
對方反應大,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耳根通紅,支支吾吾地小聲和他商量:“彆鬨……”
呀,小夥子純的呀。
自認為混跡風月場所無數的小侯爺玩笑心大起。
龔言起身,安瑤被他抱在懷裡,兩個人走出去。
萬金玉以為他們要獨處去蜜裡調油,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龔言感覺臉有些燒。
安瑤以為出門他就會被放下來,誰知對方一聲不吭,抱著不撒手了。
他捶捶肩膀:“喂,抱夠沒?”
“……”耳朵紅透了,龔言的回答微不可聞:“沒。”
?
安瑤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他掙紮著要下來,龔言有些可惜,找了個無人處,在樓梯上方將他放下來,安瑤站在三級樓梯上,正好和他對視。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風鈴掛在橋簷處自由地響。
安瑤扯下麵紗把肩頭散亂的發絲攏向腦後,青蔥手指穿過黑發,像淌過一條黑色的河,讓叫男人看得癡了:“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龔言猛地回神,避開他的視線,隻是搖頭:“我……你搶了他們的東西?”
安瑤湊近,笑眯眯的,就像一隻偷腥的小狐狸在打壞注意:“對啊,我偷走了他們的心。”
喲,臉紅透了,這傻大個可真好玩。
龔言反應過來他在調笑自己,揉一把耳朵,色厲內荏地:“好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