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鏽而帶血的刀被丟落在地上,十分清脆。
“嘎吱——”
安瑤走出來,抬眸,清亮乾淨的眸子裡,倒映著火苗。
林濤越有些嫉妒起那簇火苗來:“這麼快?小侯爺真是菩薩心腸。”可為何不能對他好上幾分呢?
他那個一無是處的弟弟就能以朋友相稱,而自己,能得到一點好眼色便不錯了,真是不公平。
安瑤不理他,黑紗擋住臉:“謝謝。”
林濤越靜靜地看著他離開,待那身影看不見好久,才轉身打開門,看見地上多了兩根沾血的斷指。
……
秋獵一過,龔言就要回到南方去了。
臨走前,安瑤前來送行,他本是不願意來的,奈何龔言這段日子往長公主府送了許多東西,又一封一封地送了許多信,不好看的字,起初有些難認,後麵就好看許多。
不過那信上的內容……越發令人耳熱。
他覺得自己自從回來之後就躲避人家的行為有些幼稚,為了表示自己對那個吻的不在意,他就來了。
小侯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臨近出發。
而那個心裡如烈火烹油的龔副將軍,心終於落回實地,他看著那個人,那個用一個眼神騙走自己的的小侯爺,咧牙笑了。
那些掙紮,折磨,難受和懼怕,因為對方的到來消散乾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熱烈的愛意,和即將離彆帶來的悲戚。
龔言從馬上翻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向安瑤身邊,他在喘氣,胸腔一起一伏。
安瑤看見他朝自己跑過來,腳卻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阿瑤。”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安瑤不知怎麼有些不自在,他又想起山洞裡那個吻。
龔言眼裡的愛意似乎能溢出來,軍隊已經要走了,他無法再等下去。
他從胸口拿出一個布包,小心地把他打開,是一根白玉簪子,是一個花苞形狀。
安瑤不明所以,仰頭看他。
“這是山茶花,在南疆,他的意思是……求愛。”他就那麼捧在安瑤的麵前,期待著小侯爺收下:“是我自己雕的……”
事實上,那次從風月樓回府,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的腦子裡隻有安瑤那雙清亮的眸子,和手指穿過黑發的樣子,夜不能寐。
他想要給安瑤做一隻簪子,挽住那條無儘的河。
“龔將軍!該出發了!再晚一些,天黑不好行路……”
龔言沒理會,執拗地站在他麵前,說的話都直白到有些失禮,喜歡安瑤的人不少,但上京人大多知詩書明禮義,表達喜愛也是含蓄的,安瑤向來沒弄明白過。
可這人……
看見那些人又要催,安瑤接過來,也不看他:“知道了,你……你快走吧。”
龔言高興地差點瘋掉:“安瑤,”他的聲音低低的,無人能聽見,情感卻熱烈而直白:“我喜歡你。”
安瑤抬頭,看見他一邊跑著跟上的隊伍,一邊朝自己揮手,笑容也是濃烈的。
他不知怎麼開心起來,當著他的麵把那根簪子插進自己的發間。
龔言翻身上馬,喉嚨發緊:他若是那根簪子就好了。
在身後默默看了很久的洛華走上前來,視線掠過那根不合時宜的簪子,語氣很淡:“尖尖,喜歡他嗎?”
安瑤毫無察覺,朝著那邊揮揮手,思考了一會:“喜歡吧。”
他看不見,洛華明明是笑著的,眼底卻是涼薄:“吹風有些涼了,我們回去吧。”他牽起
安瑤的手,溫柔地哄。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