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得多呀。”
許筠的資料管家早來報告過,難民,家世清白,世代為農,遭遇天災不得不背井離鄉,親人幾乎死絕,賣進奴隸市場,然後被采購的人買進府裡。
“要伺候好主子,自然得多學些。”
安瑤翻個身側躺,輕輕歎息:"嗯”他自小是被人伺候慣了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倒是許筠,入手的觸感幾乎讓他大腦空白,呼吸不得。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要求得更多一點?隻求這一世,哪怕是死後下地獄,永無來世也行。
夜裡燈光太暗,安瑤揉揉酸澀的眼睛,把書放下:“行了,睡吧。”
吹滅燭火。
他借著月光輕輕為安瑤上藥,大多是一些擦傷,看得許筠心如刀絞,上完藥他仔細地拉好床簾,跪坐著,就這麼靜靜看了許久。
小侯爺憐惜,給他賜了塊毯子,以驅散寒涼。
他終於蜷縮著睡下,閉上眼,聽著小侯爺的一呼一吸緩緩入眠,他今天得到的太多了,有些惶恐不安。
小侯爺沒必要對一個奴這般好的。
……
最終,兩位將軍達成妥協,由燕嶺峽道穿行,燕嶺峽道地處西北,山高穀深,易於埋伏,但若要繞行則要整整繞過為蒙山,增加少說七日的路程,於戰局不利。
今日有霧。
徐山和任正兩人騎馬走在前列,十分警覺,烏鴉嘶啞著聲音穿過峽穀,回聲飄蕩,猶如遊魂。
行至半途,依舊沒有什麼異常,趕路的疲憊湧上來,人自然也就鬆懈下來了。
馬兒踩到石子,崴了腳,整個人就不自覺的向一旁偏過去,徐山拉緊韁繩正要正起身子,一支箭刺破霧氣插入土裡,若是沒有這馬兒崴腳,怕是這支箭就要插進他的身體裡。
“敵襲——”
密密麻麻的箭從天上來,似一張無懈可擊的網,接著便是喊殺聲與馬兒的嘶鳴聲。
兩方人戰在一起,由於突襲,敵軍一時占了上風,前後皆被圍住,如甕中捉鱉 。
“將軍好計謀,這次,就要他們有來無回!”草純諂媚地恭維一旁的楊艾。
“嗬,那是自然。”他胸有成竹,卻不知為何總有些心慌。
“這……你覺不覺得,人數似乎有些不對。”
“什麼?”草純看過去:“許是被殺乾淨了呢?他們不可能不從燕嶺峽道走。”他笑著,卻又想到什麼:“倒是……還有條路,不過此路天險,不可能——”他還在想什麼,一支箭破空而來,直直插入他的右肩,說的話也就尾音變形。
安瑤立於馬上,收回弓箭,抽出那柄紅纓槍挽了個花,眼神穿透濃霧,與楊艾對上。
一身紅衣由天邊來,似冉冉升起的驕陽。
徐山轉頭便看見那少年將軍,長槍的紅纓飛舞,似乎連霧氣都散開了。
戰局扭轉。
燕嶺峽道還有一條開在懸崖的“天路”,平日隻有樵夫會行走,當安瑤提出來的時候,徐山下意識地反駁,甚至覺得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