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似幻 不如你去勾引他……(1 / 2)

一路上,兩輛馬車呈現兩極分化,寶兒哥反常的安靜,湘藍兒的馬車卻傳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顯得十分熱鬨。

經過一陣喧囂,周遭慢慢變得安靜起來,也開始有鳥叫聲,伴著越發清晰的溪流,開始有陣陣花香飄進馬車,鈴鐺這時才輕哼一聲,撩開車簾子。

仿若闖入一處靜謐的林子,馬蹄踏香去,飄落地上的紅花和綠葉綿延進更幽深之處,前方光影綽然,隻見一女子著青緞長袍立於拐彎處。

“請隨我來。”

那女子微微頷首做出請的手勢,車夫趕著馬車過去,隻看見她婀娜的背影,竟不似有腳,像是飄著的。

寶兒哥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想起她剛才的語氣,溫柔卻冰涼,“這不是白日見鬼吧?”

鈴鐺小聲嗤笑道:“就寶兒爺的膽量,哪裡沒有鬼魂。”

被一個女子看不起,寶兒哥瞬時覺得沒有麵子,扭過頭去不再看簾子外麵,柳葉見此暗示鈴鐺放下簾子,鈴鐺全當做沒看到,她隻能親自上手,兩人悄無聲息的較起勁來。

“彆在外頭沒個樣子。”寶兒哥捏著一塊荷花糕,實在對這幾天鈴鐺越發的放肆感到頭疼,“你們都來吃一塊,這個荷花糕怎麼吃也不膩,非比尋常。”

鈴鐺一聲不吭的將身子坐正,柳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合上了簾子,車廂裡除了寶兒哥的咀嚼聲,再沒有彆的聲兒了,他覺得這氣氛實在令他難受。

正想法子搞出點動靜,外麵傳來細微的絲竹聲,漸漸變大,還有女人家的吟唱,初聽隻覺奇特,再聽便覺勾魂,那女子似在期盼在感懷:

遊離的風啊雲啊,去到何方才甘心?

隻做一株野生的草,長遍角落打聽你的心。

主管死生的神啊,是你帶走她了嘛?

神女不懂凡世的幾十年,猶如浮萍在水裡尋找依靠。

我在冬天生長死亡,沒有寒冷的時節啊沒有你。

願春風帶來野火,燒光我的靈魂,帶著燃為灰燼的我尋到你……

“你在發什麼呆?”車夫挑開門簾,湘藍兒戲謔的看著車廂內癡迷的眾人。

恍然回過神來,隻覺得夢裡雲裡,手腳僵硬。

寶兒哥聳了聳肩膀,從容的在鈴鐺的攙扶下瀟灑下車。

前來接待的小廝解釋道:“方才的歌聲是江南鄉沿路的歌女哼唱的,助些雅興,每個人聽出來的感受都不同。”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小廝看起來相貌平平,卻散發著清幽淡雅的氣質。他對著眾人抱拳行禮,不卑不亢的在前方帶起路來:“各位請隨我來。”

曲徑通幽處,一路上花香怡人樹木叢生,走過小路迎來寬闊,大氣磅礴的酒樓拔地而起,足有五層,門樓的匾額上龍走蛇形三個大字“江南鄉”。

小廝將一行人送至門口,立馬有女子搖曳生姿的迎上來,著斜雲髻,身上一襲青色紗裙,提著一盞小花燈,花燈瑩瑩的發著光,燈下的穗子處掛著一張小吊牌,是一個雅致的“湘”字。

女子行禮後領著眾人到一個角,立馬有叮叮當當的聲音由上方傳來,原是鐵鏈子拴著一個小亭子降了下來,女子做出請的姿態,湘藍兒等習以為常的走上去,戲謔的看著寶兒哥等。

鈴鐺走上前去扶寶兒哥,寶兒哥自顧的走上去,鈴鐺空中的手頓了頓跟在他身後上去了。

又是叮叮當當一陣響,寶兒哥站在小亭子裡往望,不由感慨:“人傑地靈。”

代輕素來是個跳脫的,但這一路上自家小姐似乎隻要同這位小郡王在一處,就變得不可捉摸起來了,照往常小姐早就興高采烈說個不停了。

她正琢磨著,眾人已經到了第三層,帶路的女人領著三人到了湘府常駐的包廂,“各位主子先請坐,稍後片刻。”

話音落罷,絲竹聲起,好看的男男女女從四個小門處魚貫而入,抱著各類樂器,端著各式吃食。

寶兒哥仔細打量著著一切,發現個個都是氣質卓然,清秀娟麗,他悄悄扯了扯鈴鐺:“怕是燒火的都俊俏的不行。”

帶路的女子側身,似乎聽到了寶兒哥小聲的話語,笑道:“我們江南鄉的奴仆都是沒落的書香兒女,所以帶些酸味,各位主子喚我筍香即可。”

說罷就告退了,湘藍兒安靜地坐在金絲楠木椅上,依著手臂閉著眼,不時也隨著曲調哼唱出聲,但因為嘴裡總有代輕投喂的食物,所以也聽不清楚。

寶兒哥覺得無聊極了,悄悄將代輕擠開,鈴鐺還眼疾手快的製住了代輕,給寶兒哥製造了一個絕妙的機會。

他學著代輕的樣子,捏起一小點桂露糕作喂食狀,湘藍兒略微停頓了一下,睜開眼睛,道:“小紈絝,捉我的代輕作甚?”

她懶懶的望著樓下的熙熙攘攘,“還是同兒時一般,老是耍些小聰明,偷偷換人有什麼用?”

見寶兒哥不知道該回什麼,但也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她又說:“你本事些,勾引勾引我,讓我樂意吃你喂的糕點,才算有些趣味,偷換來的隻有一時,也不是你的。”

“勾引?!”,大家聽得一愣,但寶兒哥卻歡騰的不行,總是開始和自己開玩笑了不是?但自己從未勾引過人。

湘藍兒眼神空空的,盯著樓下。寶兒哥順著目光往下看,也隻能到一些人腦袋,突然就覺得她是在數人頭,“從來隻有女子勾引我,我還未勾引過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