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倆人又一路走了回去,季莫言一到家就扒著梅冷洲不放,明明沒有喝酒,卻像失去了理智一樣瘋狂。
“小孩,彆鬨,你的傷還沒好。”梅冷洲連忙抱住他不斷的撫摸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有我,我在,我會陪著你……”他反複的說著這幾個字,不斷的重複強調。
季莫言終於放聲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直到開始不斷咳嗽乾嘔。
梅冷洲連忙抱著他進衛生間,幫他順氣:“彆哭了彆哭,我在,我會一直在。”
季莫言撲進他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雙狗狗眼紅腫的像水蜜桃,水汪汪的看著他,眼睛裡全是期盼:“你會一直陪著我,永遠不離開也不會傷害我對不對。”
“對,我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永遠在你身邊。”
梅冷洲鄭重承諾,這些時間的相處,小孩嘻嘻哈哈的給他講笑話,糾纏不清的纏著他讓他陪著睡覺,每天晚上都緊緊縮在他懷裡尋求安慰的模樣讓他越陷越深,再也不想放開手。
季莫言緊緊抱著他,從前經曆過的傷痛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初中時因為弱小被人霸淩不敢還手,被扒了衣服推出出教室,老師的憤怒和女同學的驚叫聲。
高中時因為有人慶祝遊戲勝利在網上發布上室友的豪言,他就成了那個室友,拚命反抗掙紮的結果就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要不是網友報警找到了學校他墳頭草都已經養了好幾代。
可這傷害好像一直眷戀著他,怎麼也不肯離去,大學的時候他又被學生會的會長看上,最後,他去報了武術班,每天發了狠的訓練,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讓自己學會了怎麼攻擊人體的弱點,把那個學長打進了醫院,自己也因為行為惡劣被清退。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大學畢業,離開學校之後他突然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不用麵對無休止的欺辱和霸淩,現在已經沒人敢欺負他了。
可是,他還是想要一個依靠,一個可以讓他撒嬌賣萌耍賴調皮的歸宿。
他緊緊抱著梅冷洲,抬起頭尋找,梅冷洲低頭,抱起他回房間,一點一點的吻去他的淚水。
直到季莫言哭累了,倒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看著他睡著之後,梅冷洲輕輕站起來,走到客廳撥通了一個電話:“兄弟,幫我個忙,查一個小孩在學校的過往。”
“你怎麼會查這個。”對麵驚奇的問道。
梅冷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你不用問,查就好了。”
然後把小孩的名字和學校報了上去,小孩一直在這邊上學,隻要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
“好的,給我一個小時,資料直接發你郵箱。”對麵也沒再問,說完就掛了電話。
臥室裡的人睡得很不安穩,梅冷洲連忙躺下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看著少年淚痕還沒乾的臉,心疼的落下一個吻。
然後把人摟在懷裡,慢慢睡了過去。
查季莫言資料的人把他的資料打包之後也沒看,直接發給了梅冷洲,尊重客戶隱私,是他們的職業道德。
梅冷洲被震動驚醒,看了看懷裡睡的安穩的少年,微微扭動身體拿起手機點了進去。
裡麵的資料仔細的記錄了小孩從十歲開始上學之後在學校的所有經曆。
密密麻麻的記錄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信息,沒完沒了的校園霸淩,老師同學的冷言冷語,朋友的背叛,父母的冷漠的解決方法。
他沒想到那一對父母對孩子被霸淩傷害的處理辦法就是接受賠償調解,然後把賠償金打進小孩的賬戶後代替他原諒了所有傷害。
梅冷洲眼裡醞釀著怒火,仔細的看著查看傷害小孩的那些人的資料。
似乎感受到他的憤怒,季莫言迷糊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他。
快速壓下怒氣把手機丟在一邊,他笑著看向小孩:“醒了,要起床還是再睡一會兒?”
“還想睡。”小孩迷迷糊糊的又閉上眼,像小貓一樣縮了縮身體把自己塞進他的懷裡。
“那就再睡一會兒,我陪著你睡。”
倆人相互擁抱著又睡了過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好像找到了自己殘缺的另一半,圓滿的拚成了完整的一塊。
日子一天天過去,梅冷洲總有一段時間會不在家,每當他出去的時候季莫言就在家單腿跳著探梅冷洲的家,摸索著研究怎麼做菜,可惜梅冷洲怕他傷到把家裡的廚具都收走了。
梅冷洲回來他就和梅冷洲膩在一起,可兩人一直就在親親抱抱的程度,沒有再走下去,季莫言隻當他覺得自己年紀小,要再等一等。
直到有一天,他的腿完全好了,可以到處跑的時候,梅冷洲帶著走過他的初中和高中,還有沒上完的大學校園。
在哪裡,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都站在曾經的位置上向他道歉。
曾經打的他奄奄一息的室友,被他打進醫院的學長,每個人都低著頭,鼻青臉腫的道歉。
季莫言緊緊抓著梅冷洲的手,就像握住了全世界,已經被他填滿的心臟,漲的好像要裂開一樣,漲的他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裡滑下來,怎麼都止不住。
“從前我沒有在你身邊,你受的委屈你的難過你的傷心我都沒辦法幫你,從現在開始,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梅冷洲帶著他離開這些地方,把那些人遠遠拋在身後,他的話輕輕的,卻重重壓在他的心上,讓他裂開了嘴,釋放出所有的情緒,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天塌地陷,笑的如同初生的孩童被父母逗的開懷。
梅冷洲一直陪著他,所有人的異樣眼光都被他隔絕在外。
當他們來到一個教堂的時候,梅冷洲牽著他的手,走了進去。
早就等在那邊的神父,和洛南京安靜的坐在教堂裡,見到他們進來,沈南京站起來,拿著兩個盒子走到神父身邊。
季莫言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隨著梅冷洲走向神父。
“我們的國家不允許我和你成為夫妻,可我卻希望我們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現在我請神父見證,我們結為夫夫,一生不離不棄好不好。”
梅冷洲讓他麵對自己,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痕,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眼睛裡映著他的臉。
季莫言裂開嘴笑起來:“我願意,願意和你在一起,結為夫夫,永遠在一起,一生不離不棄。”
神父打開聖經為他們祈禱,然後在一起問道:“梅冷洲先生,你願意和季莫言先生在一起,結為夫夫,不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直到離開人世嗎?”
“我願意。”梅冷洲握住愛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