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菀笙:“和你說過沒有,就上次你們和好的那回。”
“我就覺得雲岫這個人怪怪的,麵對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脾氣,能做到不往心裡去,甚至還理性地分析原因以及解決辦法。”時菀笙越說越覺得心裡發毛。身子不自覺向後靠去,尋找著支撐點。
沈柚白腦子被糊住,略帶傻氣地問道“這能說明什麼,說明雲岫她是個很冷靜的人啊!”
時菀笙露出鄙夷的神色,嫌棄地說道“你要不要這麼戀愛腦,這都能誇上你家那位身上。”
“‘我家’這關係還沒確定就這樣標上所有權,不好吧!”沈柚白彆過頭來,緋色攀上脖子一路向上,暢通無阻。
“得,誇你兩句,你還喘上了,再喂狗糧,我不幫你分析了。”時菀笙眼珠子都快翻上天了,和她認識這麼久哪裡見過對方這麼不要臉的樣子,真想拿手機把她這騷氣樣兒給正主看看。
沈柚白立即端正了態度,做了個請的手勢,自覺封住了叭叭不停的小嘴。
“我的意思是指對方可能壓根就沒用心和你當朋友,沒動情自然也不會有情緒,當然也不排除存在那種很冷靜的人。”時菀笙也不再怪外抹角了,怕沈柚白這個笨蛋聽不懂,乾脆一針見血地引爆隱匿的大炸彈。
沈柚白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源頭上的認知錯誤,雲岫不想和自己當朋友嗎?往事像風一樣席卷而來。
她突然有些害怕,將身子儘可能地靠攏在一起。
雖說認識這麼久了,但沈柚白卻對雲岫幾乎算得上是一無所知。除了對方的姓名,專業外,最親近的了解莫過於雲岫是本地人和雲岫是水瓶座了吧。蒼白地有些可憐。
沈柚白一開始也試著了解過,但雲岫這姑娘是油鹽不進啊!想通過自己的經曆引起共鳴順便套話,雲岫就真的幫她分析起來;次數一多,沈柚白也就放棄了。可能過去就是雲岫的邊界線也說不定。最後的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時菀笙見沈柚白半天不回應,去巴拉她的胳膊看她的表情。發現沈柚白臉上布滿淚痕。時菀笙第一次見她哭,哭的梨花帶雨的,慌忙去找紙巾。有些緊張地說著“你彆哭啊,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我這也是分析嘛,也不一定就是對的,萬一雲岫同學就屬於那種特冷靜的一類。”
沈柚白後知後覺地用手摸臉,發現濕濕的。之後肆意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時菀笙看著這詭異、瘮人的笑容,一下子看不準對方的目的。手在沈柚白眼前晃了晃。關切地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的開導,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沈柚白嘴裡說著輕飄飄的話,但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時菀笙辨不清沈柚白是真明白還是在不懂裝懂,她望著沈柚白欲言又止。
沈柚白咻的一下站起來,用濕紙擦乾眼淚,就往外大步走去。
“論執行力還得是沈柚白,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到對策解決了。”時菀笙衝她豎起大拇指,敬佩道。
約莫一個鐘頭,沈柚白從外麵提了一大包零食回來。
時菀笙從窗簾裡探出頭來,調侃道“喲!看你心情不錯,這是和雲岫同學和好了”
沈柚白:“還沒,但我有預感快了,先慶祝下。”
時菀笙:“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小孩,才總這麼狂妄自信。”
時菀笙:“希望你總是如此,秉持本心。”
沈柚白倒是沒太從對方苦大仇深的話語中領悟到什麼,樂嗬嗬地給時菀笙和其他室友分零食。
真孩子性格!時菀笙有一瞬間覺得,或許找個人認真談戀愛也沒那麼不堪。
吃飽喝足之後,沈柚白鋪開剛買的信紙,沙沙、沙沙地書寫起來。
埃·哈伯德有言“偉大的‘情書’隻寫給偉大的女性。”今有沈文人提筆高歌:“給人寫信就是刨開自己給彆人看,緊張手抖的豎彎鉤,故作輕鬆的小表情,同體溫般高的文字。如果我愛你,我會寫封信給你!”
“親愛的雲同學:
展信舒顏!
知道你不會主動和我講話,沒想到我還有後手!我給你寫信總可以吧!除去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哲學範疇的理論,我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表裡不一”——初次接觸覺得你是個怪同學,做什麼事情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甚至稱得上是孤僻。接觸後才發現,在你的世界裡,人並不一定需要做群居的大雁,也可以成為喜歡獨處的黑犀牛、隻負責繁衍的鴨嘴獸、甚至是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生活的臭鼬。
這世上本就存在非群居動物,人類也不例外。你不需要群居,一樣也可以得到快樂。我曾經從周國平的語錄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孤獨源於愛,無愛的人不會孤獨。’起初我幼稚地覺得無愛是指不具備愛人能力的人,雙相情感障礙患者或者其他什麼。可我當時太浮躁忘了它之後本來就存在這解釋。‘孤獨源於愛,無愛的人不會孤獨。也許孤獨是愛最意味深長的贈品,受此贈禮的人從此學會了愛自己,也學會了理解彆的孤獨的靈魂和深藏於它們之中的深邃的愛,從而為自己建立了一個珍貴的精神世界。”
我為我之前淺顯且幼稚的認知向你真誠地道歉,也為自己發現如此與眾不同且極具反差萌的寶藏而沾沾自喜。其實不管你之前是因為不會拒絕抑或是彆的原因被動地同我親近,我都很感謝你讓我看見真實的,有溫度的你。謝謝你沒有拒絕和我做朋友。
我們好像突然就不說話了,你故意躲開和我的眼神對視,有我存在的地方好像都不能看見你一樣。喂!我是會吃人嗎?這麼躲著我。明明是三個人做同桌,我卻不能擁有姓名,我已經發現你拙劣的演技了。‘移情彆戀’表演也表演地不那麼有瑕疵行不?和彆人玩笑都要看看我的反應是怎麼回事!雲岫同學,要不要這麼傲嬌啊!怪可愛的。←_←
還有你憑什麼自己決定你是我可有可無的人啊,這麼喜歡幫我做決定,怎麼不順了我的意,做好朋友哇,膽小鬼,小慫蛋……
傲嬌鬼!我們和好行不行,彆擅自離開我,姐們我不是誰都貼的!!!(?_?”)”
雲岫看著抽屜裡目的性很強的信——信封上花了一大朵烏雲。直覺告訴她信是沈柚白寫的,之前開始逐漸熟悉起來的時候,對方總愛烏雲、烏雲的稱呼自己。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感覺很陰鬱,不像白雲倒像朵烏雲。
沈柚白還揚言自己要和雲岫呆在一起,讓白雲悠悠掛高空。
一想到這,雲岫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意。拇指反複在雲朵上摩擦,思想開始追憶起從前,就連手指上沾上了墨都不在意。
雲岫長舒一口氣後,將信完完整整地夾進馬原書裡。安置好後才如釋重負般地輕笑起來。
看來中午的高數課不好過了!雲岫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