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後,快走到校門口時,許笙笙才想起自己要還給周習的書落在教室了,於是折返回去拿,讓江眠先去校門外等著。
她剛出校門就看見了鄧淮,他穿著白色的校服,倚靠著樹乾,雙手環在胸前。
一雙黑眸在月色中愈發深沉,卻又吸引著人想不斷靠近去看清眸底真正的樣子。
江眠小跑幾步到他跟前。見人來了,他眼裡噙著笑意:“跑什麼,我就在這,丟不了。還會很疼嗎?”
江眠搖搖頭,繼續說道:“擦了藥好多了,許笙笙讓我們去巷口那邊等,她回去拿書了。”
前腳剛踏進巷子,便看見了3、4米開外,桑樂和站在她身後的2、3個男人
“等會讓你跑你就頭也彆回跑。”鄧淮壓低聲音說。
兩人轉身,發現巷子的入口被3、4個男人堵住了,看來是一夥的。
其中一個江眠認出來是當初碰見鄧淮時的那個男人。
見人來了,桑樂仿佛找到了靠山:“大哥就是他們。”
帶頭的男人吸了口煙,:“上次教訓還沒吃夠?桑樂,來,大哥在,他們怎麼弄你的你弄回來。”
說罷,桑樂上前便要去拉江眠,鄧淮擋在她前麵眼神凶狠。
“怎麼?這時候了還要逞英雄?”男人將手中還在燃著的煙扔到地上,用鞋撚滅吐了口煙圈,抬了抬下巴示意。
江眠的手被鄧淮緊緊攥在手中,兩個人想從側邊將她扯出來,被鄧淮踹倒在了地上。看見人倒了,剩下的人一擁而上,鄧淮將她護在身後。
桑樂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剪刀,猛地拉出江眠,她的後腦勺磕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她吃痛一聲,鋒利的剪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江眠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落下,身前卻被一道陰影籠罩著。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在手腕上,“阿眠,彆怕。”他的聲音輕輕的,好像抓不住。
“警察叔叔在這!”她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但依稀辨認得出這是許笙笙的聲音。
醫院內。
江眠的父母知道出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許笙笙陪著江眠坐在搶救室的門口等著。
“阿眠!”季煙著急地檢查著江眠是否有沒有受傷。
“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傷哪了?”江敬衡問。
“血是鄧淮的,我沒事。”她聲音有些啞,滿臉淚痕,眼睛紅腫。
除了幾處淤青、擦傷,額頭上的傷看起來比較嚴重些,江眠身上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
鄧淮自始至終都將她護在身後。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阿淮會沒事的。”江敬衡安撫道。
江眠聞言輕搖了搖頭,看見搶救室閃爍的紅光,她感到陣陣不適:“我去個洗手間。”
“我陪你去吧。”許笙笙擔憂地開口。
“不用了。”
在握上門把手的一瞬間,她垂眸看見了手腕處的已經乾涸的血跡,與那串紅豔的珊瑚珠串重疊在一起,不禁泛起一陣惡心,扶著洗手台乾嘔了起來了。
緩了一會後,她撐起身子,打開水龍頭用力地衝洗著手腕,直至皮膚泛紅,不再看得見痕跡江眠才停了下來。
看江眠回來了,江敬衡說:“警察那邊已經將鬨事傷人的那幾個拘留起來了,律師我也已經聯係好了,彆擔心。”
這時搶救室的燈變綠了,季煙趕忙開口:“醫生怎麼樣了?”
“幸好沒有傷到要害,沒什麼大礙,病人還在昏迷中,你們可以進去看了。”
鄧淮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頭上還裹了層厚厚的紗布,江眠想起在醫院看見鄧淮時他也是這個模樣,心裡泛起陣陣酸澀。
“這邊我照顧著,你們先回去。”江敬衡說。
隔天,江眠再去看鄧淮他已經醒了。她搬了張椅子做到病床旁,將季煙熬好的補湯放在桌子上,盛了點在小碗中,喂給鄧淮喝,整個過程兩人一言未發。
江眠眼睛還有些紅腫,鼻尖也泛著紅,一看就哭了好久。忽的她開了口聲音輕輕的:“很疼吧。”
鄧淮張了張嘴:“不會很疼的。”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看她難受,鄧淮逗趣著說:“見我的時候跑那麼快,昨天讓你跑乾嘛不跑。”
江眠聞言抬起頭來,眼眶泛紅,聲音悶悶的:“不想丟下你一個人。”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隨即繼續說道:“不跑乾嘛,跟我白挨一頓打。”
江眠雙肩輕顫,低垂著腦袋:“對不起…”
鄧淮沒碰過這樣的情況有些無措,笨拙地安慰著:“彆哭了,我真的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