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美食街占地不小,幾條街道上開著大大小小的店鋪,經營的種類也幾乎沒有重複。
玉拂夏承諾的請客沒過幾天就兌現了。
他這個花錢的最後還是沒有拗過不講理的,請客地點定在火鍋店,隔壁還有做燒烤的鋪子,鹿鈴還沒進門就先拐去隔壁要了好幾斤麻辣小龍蝦。
因為不能吃辣,玉拂夏努力爭取了好幾天,終於把大辣鍋換成了九宮格,而他擁有了九宮格的其中一小格,還是番茄湯底的。湯底一上,小龍蝦一拆,看起來就是滿桌紅豔豔,隻有他卑微守著的那方“淨土”紅得不那麼亮眼。
容喬捧著四葉草來的時候,玉拂夏正靠在桌上對著鍋底散發怨念。
一看這情形他就笑了:“我以為你好歹能爭取到鴛鴦鍋。”
玉拂夏一臉鬱卒地道:“她丫的根本就不講理,非說我一個人隻占七分之一,四舍五入一下給個九分之一格意思意思。我懷疑她小學就沒畢業,四舍五入還能這麼用嗎!”
容喬拉著牧予庭入座,剛把四葉草放到桌上,就被旁邊的玉拂夏偷走了。
四葉草裝在巴掌大的白瓷小盆裡,原本是用來養小型多肉植物的,容喬在外麵的花鳥市場逛了好半天,才找到這個好看又合適的花盆。比起在山裡的時候,四葉草看起來精神了很多,見到人也不怕生了,大大方方揮著葉子打招呼,熱情開朗得很。
玉拂夏逗草玩了一會,問:“牧啞巴不是說要給它取名字嗎,取好了沒有?”
牧予庭微垂著眼,輕聲道:“叫容翡。”
玉拂夏道:“你想了兩三天,就想了個這樣的名?”
“我取的。”容喬有些好笑地說,“他回去翻了兩天書,寫了一整頁的名字,跑過來問我的意見。我覺得他取的那些名字太生僻了,不如取個簡單點的,大名叫容翡,小名卷卷,因為我發現它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把葉子卷起來,特彆好玩。”
玉拂夏哈哈大笑道:“牧啞巴也同意了?”
牧予庭本來表情還有點喪,聽玉拂夏這麼一說,頓時抬起頭來聲援容喬:“好聽,就叫這個!”
玉拂夏嫌棄地瞅他一眼,小聲道:“你耳根子怎麼這麼軟,能不能有點自己的原則,還真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牧予庭瞥他一眼,冷哼一聲,語氣莫名有點驕傲:“我樂意。”
玉拂夏:“……”
鹿鈴坐在對麵,捧著臉,看看牧予庭又看看容喬,笑得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武嘉奕處理了一些事,來得晚一些,到的時候菜已經上齊,就等他一起開吃了。
“快快快,把肥牛、蝦滑、魚肉放下去,粉條也煮了,放中間那格!”鹿鈴很有經驗地指揮道。
牧予庭看著桌上直皺眉。
九宮格紅紅火火的,倒是挺整齊,但食材放下去再撈起來,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看起來就不那麼舒心了。
清楚他毛病的容喬那湯勺公筷給他撈了一些,哄道:“全都沾了紅油,也算顏色統一了,是不是?”
牧予庭遲疑地點點頭。
容喬又道:“快點吃,晚了就搶不到肉了。”
這麼一說,牧予庭立馬想起了中秋那頓雞飛狗跳的聚餐,因為搶著吃太有緊迫感,他吃完了才反應過來食材混亂。
看著對麵的鹿鈴運筷如飛,旁邊的玉拂夏在碟子裡搶大蝦,牧予庭找回了當時的感覺,愉快地拿起筷子抄走玉拂夏剛燙好的肥牛。
玉拂夏:“……”
他無語地舉著筷子,抗議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彆光逮著我一個人欺負啊!”
容喬笑了笑,很沒良心地說:“估計是因為你平時太欠了,所以欺壓你特彆能帶給我們快樂。”
玉拂夏無話可說,他算是發現了,能跟他長期友好相處的人基本都克他!
霍景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專心給女神剝蝦,然後收獲淩寶曇甜甜的道謝。
他倆的互動引起了好幾個人的矚目,牧予庭看了一會,戴上手套挑選大個的龍蝦,學著霍景的樣子磕磕絆絆剝了一隻,可惜剝出來的蝦肉坑坑窪窪,醜得他自己都無法下口,更彆說送給容喬了。
正鬱悶著,旁邊伸過來一隻修長的手,將蘸滿湯汁的白嫩蝦肉放在他碟子裡。
容喬笑著看他一眼,溫和道:“想吃就說,我幫你。”
武嘉奕若有所思地觀察了好一會,決定也獻個殷勤。
他正要去拿小龍蝦,鹿鈴已經先他一步出手,一抓一大把,扒蝦的動作熟練且迅速,幾乎一秒一個,沒一會就攢了小半碗。她大方地分了一半給武嘉奕,然後笑眯眯地說:“彆羨慕了,來,你也有,姐給你剝,管夠!”
武嘉奕:……
其實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嗯,這蝦真香!
就剩下玉拂夏孤零零一個人,他看看對麵的寶貝妹妹跟臭豬崽,又看看左手邊的狗男男,再看看右手邊的狗男女,咬著筷子一臉幽怨地說:“你們就沒個人理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