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傳來含糊的回應。
他轉身推開陽台玻璃門,陽台一角立著畫板,上麵有沒畫完的惡靈肖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收藏的愛好,遇到一個靈體後就想把對方畫下來,最近一段時間碰到的事情多,他的畫都快能集成畫冊了。
修長的手執畫筆,細細描繪著腐藤骷髏的形態細節,比起醜陋恐怖的惡靈,他這雙手才更像一幅完美的畫。
起碼看到這一幕的牧予庭是這麼認為的。
他伸手去摸那隻執筆的手,被容喬不留情的拍開。牧予庭半點不惱,轉身把旁邊的懶人沙發拖過來,坐在他身後,下巴擱在容喬肩膀上,懶洋洋說:“畫這麼認真乾嘛?”
“隨便畫畫。”容喬手很穩,扛著男朋友沉重的撒嬌,筆下卻半點沒受影響。
“那你為什麼不畫我。”牧予庭一邊哼哼唧唧地抱怨,一邊挑開他的襯衣扣子,“我不比這醜東西好看嗎?”
容喬扣住他的手腕,止住對方不安分的動作,無奈道:“你彆鬨,我就畫一會。”
牧予庭趴在他背上安靜了幾分鐘。
微風從陽台掠過,帶來草木和陽光的氣息,溫暖而安寧。但這份寧靜並沒有維持太久,容喬便感覺耳垂忽然一熱。
他動作一僵,反手抵住正埋在他頸側啄吻的牧予庭的額頭。
“喬寶,我想……”牧予庭抬頭,目光幽深。
容喬指尖一顫,畫筆滾落到地上。他頓了頓,無情拒絕:“不,你不想。”
牧予庭聞言,漂亮的眼睛一垂,流露出讓人保護欲猛增的無辜和憂鬱。他不死心的開口,語氣又乖又軟,偏偏聲音沙啞,混在一起糅雜成動人心魄的色氣:“哥哥……”
容喬喉頭一緊,咬了咬牙,“能不能彆每次都來這一招?”
牧予庭笑起來,眉眼彎彎間透著幾分得意與勢在必得:“可是好用啊。”
容喬沉默幾秒,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
他鬆開抵著牧予庭額頭的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臉,不願承認自己這麼沒出息。
這邊氣氛正好,忽然外麵傳來“咚”的踹門聲,伴隨著玉拂夏暴躁的罵聲。
容喬推開黏著他的牧予庭,下意識以為玉拂夏又吃撐了狗糧,在表示抗議。但轉念一想,玉拂夏住在他們對麵,壓根看不到陽台這邊的情況,而且被踹的也不是他們的房門,而是玉拂夏自己的。
他鬆了口氣。
牧予庭側頭過來親他,含糊抱怨了一句:“彆管他…發神經…”
容喬被他親得暈頭轉向,有點招架不住,也沒空為玉拂夏抱不平,反正他本來也不想。
趁他暈乎乎時,牧予庭試圖把人抱起來,剛有動作就被容喬發現了意圖,立馬出手反抗。
畫架被他倆的爭鬥撞到,磕在陽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玉拂夏剛走到樓下,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通靈師優越的五感讓他瞬間鎖定陽台上的狗男男,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你倆有病?”
兩人看過去,“……”
“大庭廣眾!傷風敗俗!”玉拂夏暴躁地罵道,“能不能回房間去?擱外邊是想刺瞎我的眼嗎!”
兩人:“……”
玉拂夏罵完,怒氣衝衝往外走,在拐彎處還氣憤地一腳踢翻垃圾桶。走了幾步,這人又倒回來,把垃圾桶扶正,然後繼續暴走。一直到身影消失在小路儘頭,空中還飄蕩著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兩人:“……”
容喬有點茫然,“他怎麼回事?”
“誰知道。”牧予庭壓根不關心隊長死活,“不管他。”
他伸手再次嘗試去抱他,又被容喬按住。
容喬微微抬眼,看到他眼底充滿侵略性的幽光,嚴肅道:“你彆以為我心疼你,就會次次都讓著你。”
牧予庭眨眨眼,一臉無辜:“我沒關係的,哥哥。”
容喬盯著他看了將近半分鐘,挫敗地卸了勁。
好一招以退為進。
這小子就是吃定他心軟。
可他偏就回回都上同樣的當!
都怪這張臉蠱惑了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