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直到容喬見到韓曉悠也沒想明白。

韓曉悠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出頭，應該還是學生。因為精神狀態極差，她麵色蒼白，神情惶然，一臉驚恐地蜷縮在牆角，連對救她出來的警察都有些抗拒。

容喬站在窗口看了一會，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他看向牧予庭，對方也茫然地搖頭。

玉拂夏有些無奈地說：“她現在防備意識很強，覺得所有人都有危險，會傷害她。一有人靠近就會躲起來，要是強行接近，她會拚命反抗。”

“她的意識有些混亂，我也讀取不到太多有用信息。”

如果不能讓對方放鬆心防，強行讀取恐怕會對她的意識造成傷害。

“走，進去吧。”玉拂夏推開門，輕聲道：“她有很強烈的意願，要找到你們。她覺得你們能幫她。”

聽到開門的聲音，韓曉悠下意識抬頭往外看了一眼，身體蜷縮著往角落躲藏。等看清跟在玉拂夏身後進來的容喬二人後，她忽然一怔，下一秒猛地撲過來，雙手攥著容喬的胳膊語無倫次地喊道：“救命！怪物、那個怪物！它發現我了！”

三人麵麵相覷。

容喬安撫道：“你彆害怕，有我們在這裡，沒有怪物能傷害你。所以冷靜一點，不要害怕，慢慢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在他和玉拂夏的安撫下，韓曉悠逐漸平靜下來。

“去年暑假，在沐陽火車站……”

聽到這個時間和地點，容喬瞬間回憶起沐陽火車站發生的那場慘案。他認真打量韓曉悠許久，終於回想起一張短暫掠過的麵孔，那個被他從惡靈攻擊中救下來的女孩。

韓曉悠麵帶恐懼地說：“那個人，不，那個怪物，我又碰到他了！就在一周前，我在步行街看到了他，那張臉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他，而且他隻有一條手臂，不會錯的！”

她焦慮地咬著指甲，“我不該跟上去的，他是怪物，是殺人狂！”

容喬與牧予庭對視一眼，眼底都透著驚訝。

他們知道韓曉悠說的人是誰。

那個被惡靈寄生，在車站連殺數人的男人。但是按照牧予庭的說法，那個男人隻是個普通人，被惡靈寄生後就算活下來也會變成植物人，他怎麼可能再出現？

“我以為他從監獄逃出來了，想報警抓他。可是……”韓曉悠顫抖著抱住自己，一臉驚恐，“我看到他在跟怪物說話，那個怪物發現我了！我想跑回街上求救，可那條街道忽然變得好長，我跑不出去，就差一點點，但是怎麼都出不去！”

說到這裡，她又陷入到絕望無助的情緒中，玉拂夏趕忙安撫她。

從韓曉悠有些顛三倒四的敘述中，幾人拚湊出了事情經過。

一周前，她發現斷臂寄生者的蹤跡，報警時被靈體發現，逃跑失敗陷入昏迷。但她幸運的沒有被殺死，而是落入這幫人販子手裡。

韓曉悠說：“一開始隻有我一個人被單獨關著，昨天那幫人販子把我們帶去了一個地方，有個穿黑鬥篷的人給其他人做了檢查，然後把妙妙和小林跟我關在一起。我聽到那個穿鬥篷的人說，要儘快把我們送到加工廠去，那邊的貨物不夠用了。”

聽到她的說法，幾人皺起眉。

玉拂夏離開病房一會，很快回來。他去找了特管部的人，讓他們給和韓曉悠關在一起的另外兩人做檢查。

沒過多久就有消息發到他手環上。

“果然。”玉拂夏沉下來，“那兩個人靈力數值都偏高，接近安全閾值，稍微受一點刺激就能打破屏障。”

韓曉悠同樣如此，而且她在沐陽火車站就受過一次刺激，屏障非常薄弱。這樣的人很容易被靈體盯上，成為它們的食物，以及寄生的軀殼。

李樂章很快帶著同事過來，把韓曉悠和另外兩人帶走保護起來。

那些人販子還在接受審訊，他們嘴很嚴，至今沒有透露太多信息。現在這件事跟靈體扯上關係，玉拂夏有理由插手進去，他的通感能力可以快速獲取他們隱瞞的信息，而且對於罪犯就不必考慮承受能力問題了。

***

“嘿，隨便幫人抓個人販子，都能給咱們找個新任務。”玉拂夏一邊開車帶著隊友們前往加工廠，一邊吐槽道：“我這是什麼運氣！”

加工廠在平州北部河灣市，距離通靈學院所在的隆安市不遠。

得到這個地點後，特管部先他們一步行動，對加工廠進行監察和圍困。他們抵達加工廠附近時，遠遠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和嚴密的路障。李樂章也在其中，這次他也換上了軍服，看起來也像模像樣，但氣勢沒有同行的張遼強。

隔著老遠李樂章就朝他們招手，見到人就咧嘴笑起來，憨批氣質瞬間掩蓋了軍裝帶來的酷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