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城 [你真正想要的第三個人,是誰……(1 / 2)

和boss通感的下場 綏流 4461 字 10個月前

或許是戰鬥後太過乏力,這一覺,秦予義就仿佛被夢魘住了一樣,睡得很不踏實。

忽有一道暗光打在他的眼皮上,障子門在滑軌上推拉的聲音響起,光影變換,一陣濃重的脂粉混合花香的味道彌漫開來,似乎有人站在他麵前,正靜靜看他。

秦予義極力想睜開眼,可眼皮像是灌了鉛水沉重萬分,大腦還陷在有知覺的夢中,隻有意識清醒。

“他是誰?師父為什麼會讓一個陌生人住在我們家?”

開口說話的人是個小女孩,有著與成熟香水味嚴重錯位的稚嫩聲線。

“不知道。”旁邊還有另一個人,也是小女孩,聲音稍顯沙啞,語氣中有遺憾的情緒。“能活著在這裡睡覺的,說明是不能殺的人。”

“沒意思。”花香味淡去,第一個小女孩轉身離開,聲音清脆。“難得回來一趟,還不如去水牢玩玩我的‘寵物’。”

“我也去。”聲音沙啞的小女孩緊隨其後,“今天遇上了一個變態,他跪下來舔我腳的時候,我沒忍住打開了他的腦子,結果他居然是個汙染物,大腦早已腐爛了,裡麵全是蛆,還留著綠色膿水,真惡心。”

門被合上,兩人一邊談話一邊離開,她們的聲音變得模糊。

“弄壞了客人,黑川沒有為難你?”

“他不會,那個蠢貨還以為是程序出錯,把編程的家夥直接從470層扔下去了。”

“不過混上來的汙染物越來越多了,隻看外表的話,他們和正常人幾乎沒有區彆。”

“你沒有聽那個傳聞嗎?”

“什麼……”

“‘契釘’鬆動了。”

“啊……是申月那邊出問題了啊,哥哥還好嗎?”

“哥哥啊……估計正在頭疼吧……”

……

不知怎麼,小女孩斷斷續續的話語居然將秦予義的思緒帶向意識深處。

尤其是那一聲哥哥。

介於清醒和沉夢之間的秦予義瞬間卸下了心理防線,放任自己的意識落向更深的旋渦。

“壁爐到底有多熱呢?”他聽見秦子鸚在問。

他唰地睜開眼,入眼正是五歲的秦子鸚。

一直格外照顧他們的房東太太剛死沒幾天,她兒子繼承了她的樓,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收留的這些交不出租金的租客給趕了出去。

這是下城區建成的第五個年頭,一個資源貧瘠,不算穩定,人人自危的地方是不可能生出多少無私奉獻的利他主義者。在房東太太庇護下安穩度過五年時光,已經用完了兩人為數不多的好運氣。

下城區由於在地底,不受四季影響,長期由能源塔供給日常所需,溫度一直是恒定的,基本維持在22度左右,能剛好滿足人體所需。

可前不久,一些不肯安分守己的暴徒,打算接管下城區的統治,打造自己的獨立帝國,於是發起反抗運動,率先攻擊了能源塔,將自動化調控分配操作係統炸了個粉碎。

下城區迎來了難得一見的大降溫,全城各處溫度直接突破冰點,並且還在繼續下降。

到秦予義和秦子鸚被趕出去流浪街頭這會兒,氣溫已經跌破了零下十八度。兩人被趕出去的時候沒帶任何行李,更遑論多出幾件厚衣服。

白天還好,下城區最有人性的製度就是所有未成年都有義務接受教育的權利。所以他們白天在學校倒不用受凍,畢竟學校裡有獨立供暖裝置,還算暖和。

隻是一到放學後,夜晚就變得難捱了起來。

他從初中部離開,去找秦子鸚,在小學家長指定接送地點看見蹲在角落一臉豔羨的秦子鸚。

她羨慕那些同學有家長來接,能穿厚重的保暖衣物,能回到不會被趕出去的家。

窘迫、窮困、沒有父母……她默默和她哥哥一起忍受許多成年人都難以承擔的痛苦。

雖然她隻有五歲,但這些事情上她一直很懂事。

放學後,他們要穿過幾條街道,偷偷躲在一間用來當倉庫的半地下室,勉強抵禦外麵蝕骨的寒冷。

對抗寒冷的唯一慰藉,就是一張皺皺巴巴的宣傳單。

後半夜最冷的時候,兩人依偎在一起,睡不著,就借著樓上24小時便利店薄薄的隔板漏下來的光,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宣傳單上的廣告畫,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幻想烤鵝那樣,幻想宣傳單上的壁爐到底有多暖和。

“寵物店裡還有什麼啊?”秦予義聽見懷中跟冷得跟冰塊似的秦子鸚說。

他目光落在宣傳單背景圖上,那是一隻橘色小貓趴在窩中,在壁爐旁烤火。

“還有彆的動物吧。”

“它們睡覺的時候有床嗎?”

“應該。”

“寵物店長會給它們蓋被子嗎?”

“我又不是店長,我怎麼知道。”

“你可以開一家啊,我可以抱著很多毛茸茸的小動物一起睡覺,這樣就不會冷了。”

秦予義摸了摸自己凍得青白的麵頰,初現他對溫情和浪漫過敏的體質,直接用蒼白的事實戳穿一個小孩天真的幻想。

“會很臭。而且開寵物店需要成本,也得對標消費群體的需求,資金人脈資源不可缺一,我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做不到這麼快就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