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後第一節是奧數加強課。中午本來就容易睡不醒,再加上複雜的公式,讓秦子鸚腦袋發暈,她趁台上激情洋溢的老師不注意,溜去廁所透口氣。
可剛進去,身後廁所門就被重重關上了。
秦子鸚回頭一看,隻見一群高年級看住了門,吊兒郎當地從後麵包抄上來,擋著她去路。
明擺著在這守株待兔。
“這半個多月你乾什麼去了?上次那筆保護費你快點給我們。”一個麻子臉女生擠過來,叉腰逼問。
秦子鸚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大姐,你能彆擋路嗎?我很急。”
“你!”麻子臉被秦子鸚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激得怒意飆升,四下看了看,抄起牆角的拖把就要往秦子鸚頭上招呼。
那拖把還沒揮起來,先被她自己人給攔下。
一個說話結巴的人站了出來,衝秦子鸚威脅:
“我、告訴你,你那個同桌,就梁楚然,那小胖子……你今天必須,把他扒乾淨,帶、帶過來,一分一毛都不能少!”
秦子鸚裝聽不懂,嫌棄地咦了一聲。
“應該誇你口味真獨特嗎?梁楚然白胖白胖,跟小香豬似的,身材還沒我好,扒他哪裡有看頭。”
“你住、住……”結巴怒急攻心,氣得臉都紅了。
秦子鸚:“好好好,我尊重祝福,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行了吧。”
“閉……閉……”
“還要比翼雙飛啊,這麼深情?”秦子鸚鄭重地點點頭,“懂了,我這就去做你們愛情的使者,把你這片真心傳遞給他,就算跨越千難萬險也要讓成全你和小香豬。”
秦子鸚一邊說一邊順勢朝門口挪去,越過堵門的倆門神,伸手去摸門閂。
“跟她廢什麼話,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
那麻子臉舉著拖把如釘耙,直直朝秦子鸚頭頂砸來。
秦子鸚靈活一閃,避開廁所拖把頭。
腐味混雜著氨味,難聞的氣味一下子發了出來。
秦子鸚嫌棄地在鼻子前麵扇了扇。
“打架就打架,怎麼還用生化武器呢?裁判,給她們紅牌罰下。”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給我捉住她!”
看著那些一擁而上的高年級學生,秦子鸚忽然不躲了,改為站在原地,緩慢地擼起袖子,雙拳驟然握緊,擺出預備的姿態。
她舔了舔嘴唇。
“那就拿你們練練手,檢驗一下這幾天的練習成果。”
“不可以哦。”
吱呀一聲,從裡麵反鎖的門,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自動緩緩打開了。
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飄逸了進來,衝散了難聞的黴臭味,也讓秦子鸚恍惚了一瞬。
她背對著門的方向,親眼看見圍住她的那些高年級們,紛紛眼神一滯,所有人的瞳孔都擴散開來。
這道聲音是……
秦子鸚心中有了答案,她立即回頭,視線正撞上身後的聶影。
隻見聶影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漆皮風衣,下擺露出寬邊純紅色的裙擺,與她烏發紅唇的妝容呼應,再配上與風衣同材質的長靴和銀色圓環元素的配飾,豔而不俗,率性灑脫。
“你怎麼來了?”秦子鸚滿眼驚訝。
聶影抬手拽掉墨鏡,微揚下巴,修身黑色高領包裹她纖長的脖頸,像是托著馥鬱的玫瑰。
“如果我說,我實際上沒走,一直暗中跟著你呢?”聶影濃密的睫毛扇了扇,衝秦子鸚輕挑一個微笑。
秦子鸚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袖子扯下來蓋住胳膊。
“彆這樣,好可怕。”
聶影噗嗤一聲:“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臉都白了。”
秦子鸚:“……”
“你到底來乾嗎?”秦子鸚指了指那些高年級學生,“你把她們都催眠了?”
不料聶影卻從寬大的口袋中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秦子鸚看。
“奉命給你哥哥送點東西,順便再來看看你。”
信封表麵什麼文字都沒有,一片空白,隻在封口處澆了一個火漆印。
秦子鸚把手按在火漆印上,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蠟痕居然發出了一道藍光。
“這種火漆印是特殊材質,編入了ID碼,隻有特定的人才能打開。”聶影解釋道。
秦子鸚半信半疑。
“至於她們麼……”聶影打了個響指,那些人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沉睡,她們睜著眼睛,排成一列豎隊,居然同手同腳地朝門外走去。
“學生還是應該回教室上課才對。”聶影彎了彎眼睛。
秦子鸚早就見識過聶影能力之強大,她看著那些如提線木偶一樣離去的學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知道了,信我給你帶回去,你走吧,這是學校,你不要亂來。”
秦子鸚繃緊了聲音。
雖然她被綁架那段時間,聶影沒對她做什麼壞事,甚至還把她養得很好,可……
她仰頭對上笑得溫柔的聶影,心裡發毛。
對方的壓迫來自於她能影響他人意識的能力。
秦子鸚雖然說不上來這種能力到底是怎麼使用的,但卻憑本能地激發起遠離這個女人的念頭。
她擔心自己會像那些高年級一樣,不知不覺就被聶影催眠了。
如果這次再被綁走……
秦子鸚咬著嘴唇,心中警鈴大作,她一隻手已經悄無聲息探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隔著內襯掐自己大腿。
一旦對方向自己發動能力,她也能靠著疼痛做微薄的抵抗。
可聶影就像是能讀心一樣,看出她的恐懼,後退了一步,回到走廊上。
此刻下課鈴聲剛好敲響,小學生坐不住,一下課都去教室外透風。
霎時間,聶影所處的走廊充滿了人。
可那些學生仿佛看不見聶影一樣,把她當空氣,嬉笑著從她身邊打鬨離去。
秦子鸚看見聶影背著光,朝自己攤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