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歌歌聲悠揚婉轉,宛若天籟;清舞身姿輕盈,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知書一手好字,頗是風雅,卓畫畫工精湛,惟妙惟肖,讓人嘖嘖驚奇。
這些姑娘都是花媽媽挑出來的頂有才華的,表現的也讓花媽媽極為滿意。
隨後,花媽媽把目光落在傅雲書身上,傅雲書麵色坦然,剛欲撫琴。
“媽媽,不知可否讓燕殊先獻醜。”
花媽媽聞言轉頭,卻見江燕殊起身,一臉平靜。花媽媽狐疑這小蹄子又想作怪。卻也沒攔著,點頭同意。
一曲畢,花媽媽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轉變成了欣喜若狂,不禁連連稱讚。
隻是如此一來,之前那個以彈琴為長被選進來的清官就做不得數了,不出意外,今個就會打發到下麵當個既要賣藝又要賣身的“窯姐”。
這讓其她清倌兒心裡一時警鈴大作,看向江燕殊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傅雲書覺得:“和其他姑娘相比,江燕殊的琴藝確實是更好,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苦練過的,隻是太拘泥於技藝形式,少了些自我風格,不夠灑脫。”
花媽媽想的卻是,那名震京城的才女傅雲書豈不是要更強些?
看著花媽媽放光的雙眼,傅雲書隻覺好笑,心道:“怕是要讓媽媽失望了。”
在丞相府教習傅雲書的師傅各個都是頂尖的,就是比公主也不差,再加上她本身就有天賦,這才早先在京城便有了才女之稱。
可她卻不動聲色的把琴、藝隻保持在中上水平,花媽媽見了輕輕皺眉。便又讓她寫詩、作畫,可其他卻都如她的琴藝一般,算不得頂好。
花媽媽臉色陰沉地看了眼教習師傅,見她麵色如常,似乎是見慣傅雲書這般水平,雖心裡不喜,猜疑卻少了些,一時倍感失望。
又仔細瞧了瞧傅雲書,又暗自歎息,可惜了這副頂好的容貌和氣度。
邊上的清官們原本見傅雲書生得絕美,對她敵意很深,如今見她樣樣一般,隻覺得她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都懶得再觀,紛紛散去,此時場上除了傅雲書和教習師傅,就隻有花媽媽、花清舞和江燕回三人。
雲良閣和青樓不同,吃得開的是才貌雙全的姑娘,往來的公子們也不是隻看姑娘們的臉,他們更欣賞有才華的清倌人。樓裡的姑娘若隻能以色示君,卻是不能長久的。
最後一項才藝是“棋”,與她對弈的是平日裡的教習師傅,傅雲書此前並未與他下過,隻是聽他傳授一些下棋的經驗和一些製敵的棋陣。
教習師傅是個蓄了須的中年男子,他撫須道:“老師對學生,自是要學生先。”
傅雲書聞言微微頷首以示尊敬,卻也不推辭。待對方坐定,她也在黑子一方坐下,隨即食指與中指交疊,持一枚棋子輕輕放入棋盤,一場廝殺緩緩拉開帷幕。
一局終了,教習師傅敗。
望著自己被殺的慘不忍睹棋盤,他有些難以置信,久久回不過神,之後起身作了一揖。
傅雲書亦起身恭敬回了一禮。
花媽媽這時出了聲:“我來與你下一局。”說著便施施然坐了下來。
花媽媽年輕時也是京城裡紅極一時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自不在話下,據說民間傳聞,景帝還曾是她屋中客。
一局完畢,竟是平局。
“再來!”花媽媽說。
第二局,又是平局。
花媽媽眼裡有著驚詫。
第三局,還是平局!
觀棋的人包括剛才的教習師傅在內都大為驚奇。
花媽媽緩緩抬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傅雲書許久,才輕笑出聲。
“好,好一個奕兒。”她似是在讚歎,細聽又似不是。
傅雲書依舊一副恭謙模樣。
花媽媽拿起紈扇優雅起身,傅雲書也起身。
“活了這麼多年,今兒真是開了眼了,罷了,媽媽我乏了。”說著,再不看其餘人,徑自嫋嫋娜娜離去。
待花媽媽媽離去,清舞悄悄湊上前在傅雲書耳邊低語:“好險啊,奕兒,你險些就不能參加評花榜了。”
傅雲書麵上未見波瀾,轉過身卻覺察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輕輕側目,正對上江燕殊那雙似笑非笑的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