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你買的幾點的票?”年未星問。
良仁從襯衣兜裡掏出來一張票,看了看,說:“一點二十三。”
他聽到年未星好像是笑了一聲,不是那種心情愉快的笑,是帶著嘲諷的冷笑。
年未星說:“挺會買的,售票員都不知道我要坐這趟車,你怎麼知道的?”
“啊?”良仁看了看票,又看了看年未星。
氣兒也沒了,他嘟囔道:“我就是隨便買了最早的一趟。”
年未星平靜地看著他。
良仁也看著他。他想。年未星可真好看啊,他本人比網絡上的那些照片,比影視作品鏡頭裡的好看太多了。他就是那一副冷冷淡淡高高在上的樣子,哪怕把臉都遮起來,隻露出那雙眼睛,他都覺得那眼睛好看極了,藏了好多好多星星在裡麵。
現在還倒映著自己。
他不敢一個勁兒盯著看,怕年未星生氣。看了幾秒就趕緊低頭,說:“那我走了,我讓何不禱找彆的人來。”
“嗯。”年未星應了一句,問,“你的行李呢?”
良仁從何不禱辦公室出來,拿著手機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趟家拿行李時間肯定來不及,直接從公司到機場了。一個人,沒帶換洗衣物,沒帶日用品,什麼都沒帶。
他從褲兜裡撈出兩顆糖,在手心裡展開,說:“這兒呢。”
年未星沉默地看著那兩顆大白兔奶糖,他此刻的心情也沒法兒具體的用個什麼詞來形容,如果說他心中有扇門,他把門鑰匙吞了,沒人能打開這鎖。而良仁此時就是往那門上踹了一腳,踹鬆了。
他從良仁手裡拿走一顆,說:“走吧。”
“嗯?”良仁以為他急著趕自己走,他把另一顆糖剝開塞進自己嘴裡,鼓著腮幫子,有點失落的看著年未星的背影,問,“我能看你上了車再走嗎?”
年未星隻帶了一個黑色的皮箱,白色的塑料袋放在箱子上,裡麵什麼都有。他一手就能拎得過來,也不需要人幫忙。良仁在原地乾站著,眼巴巴地看著他。
所幸年未星沒走幾步,他轉過身來牽了一下良仁的手腕,說:“我是讓你跟我走。”
“啊?”良仁就這麼懵懵懂懂的被他拉進站,售票員把紅票打了孔塞進他手裡,他還是不太明白。
年未星是允許他送他上車了嗎?
送彆一定要進站嗎,雖然他也不在乎那點錢,但車票打了孔之後還能不能退啊?車都快開了,肯定不能了吧。
“幾車廂?”
年未星回了下頭,看他還在原地站著,不滿意的皺起眉頭,從他手裡拿過車票自己看。
“六車廂十七座。”年未星念道。
真是巧。
可能是出發地和目的地都相同,兩個人是同一個車廂,不過年未星在七十,隔了挺遠。行李箱在地上滾動,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音,良仁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整個人懵了。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手心滾燙滾燙,熱度從年未星的手爬上他的臉頰,連同他的後耳根都紅了。
“……年,年哥。”車廂走到了,年未星鬆開手。良仁結結巴巴的,他本來準備喊年未星的名字,一想起這是公共場合,怕彆人認出來年未星給他添麻煩,於是就喊了聲年哥。
他不明白年未星為什麼牽他,但是這種分彆的時刻,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詢問這件事,所以他什麼都沒問,臉上帶著點羞澀的紅,還帶著高高興興的笑,向年未星揮手告彆。
“祝你一路平安。”
年未星臉色黑得和他帽子口罩一個色,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