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婚了。”王逸衍說。
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還是老白開口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沒聽你說一句啊?”
季澤濤說:“是啊,她提的還是你提的?跟你來北京,有關係沒有?”
王逸衍解釋道:“跟這八竿子打不著。離婚都三年了。”
老白說:“依我對你的了解,不可能是你出了問題。你們又沒有孩子,婆媳關係也不至於。是對方出軌?”
王逸衍小悶了一口酒說:“知我者,老白也。”
季澤濤說:“當時你要離開北京,你都被傳成神話了,說你一個年輕有為的法律界才子,為了愛情為了家庭可以放棄證監會的事業從頭開始。結果,嗬,被她倒打一耙。”
老白忿忿不平地說:“這女人啊,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生物。不在她旁邊吧,她說要你陪她。在她旁邊吧,她又嫌你煩了,要跟彆的男人玩兒。是不是這道理。”
王逸衍說:“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這樣。比如說你家那位。”
老白說:“嗨。我家那位那是叫沒追求。你看我打的爭財產的官司裡,出軌這種情況還少麼?”
王逸衍說:“還好我走出來了。離婚那兩年就像是個沼澤,仇恨會扭曲一個人的靈魂,你越痛苦掙紮,越難出來,天天買醉。不如就靜止。我就在學校裡休養生息,什麼都不去想,跟一群單純的大學生們打交道,精力慢慢養回來了。要不然,老白你也不會接到我的電話。”
王逸衍心裡還想說,要不是在學校的那段時間,遇到了姚沐,那他的人生算是徹底完了。
教書不是他的理想,卻也隻能守著那份工作耗完這一生。
想到姚沐,他心裡暖烘烘的,如今他與她分隔在兩地,不能像在西安一樣經常見麵,更想她了。
算起來,已經有半個月兩人沒有視頻聊天了。他決定晚上跟她打個電話。還要親自當麵告訴她他準備來北京創業的事兒。
“你說是不,逸衍?”王逸衍正想著什麼時候合適跟姚沐當麵說,季澤濤一句話打斷王逸衍的思緒。
“你們剛說啥?”王逸衍問。
“我們在說租房的事。你想啥呢?”季澤濤說。
老白說:“我們想在三環內租個地兒,咱們乾這行的,門麵很重要啊。”
王逸衍說:“門麵是重要,剛開始起步,資金有限,而且基本都是滿檔,北京三環內寸土寸金的地兒你還想能租到多好?”
老白說:“那得看機遇。碰上黃金寫字樓有其它租客退租的,立馬要接上,咱們幾個後麵分頭行動。能用上的資源都彆藏著掖著,我這把老臉也是時候拿出來賣了。澤濤你上回不是說有幾個執業律師要談嗎?把時間表排上。逸衍你客戶資源多,這段時間要辛苦你多跑跑了。”
王逸衍說:“沒問題。我現在還住酒店裡頭呢。寫字樓敲定了,我得租個附近的房子,到時候中介帶著看房的時候,順便也幫我關注周圍的個人租房。”
老白說:“這不用你說。打你準備來北京的時候,我就在想著你怎麼安家呢。你呀,戶口就在北京,買房子也方便。”
王逸衍說:“先租吧。買房裝修太耗時間,我們剛起步的時候肯定要沒日沒夜地乾。等後麵起來了,再考慮買房。”
王逸衍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心裡想的卻是,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之時要把姚沐接到北京來,兩個人的愛巢還是讓她來決策吧。
北京之行,是他開始一段新生活必須通過的一個關口,命運是不可知,但他必須去冒險,他要從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來,都要以此為門徑。何況他想為姚沐創造一個未來,他知道姚沐在等他,哪怕說一句“你等我”讓她安心也行,可王逸衍不敢也不願意這麼自私,一個花季女孩怎麼能讓她在最好的年齡等一個人。
儘管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可道德底限一直在警告他不要這麼做。
他要儘快回到事業高峰,如果那時他她真的是有緣有份,那彆人一定不會搶走;如果她已經心有他屬,而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那他的人生可能又要陷入一段混沌了。這樣想來,王逸衍更覺得時間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