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星光的奏者 到斯裡蘭卡去,到斯裡……(2 / 2)

蝴蝶姐妹演奏的曲目是《晨露之蝶》,二人身著淺紫色的紗裙禮服,款款走上舞台。這首曲子柔美而哀傷,歌頌了蝶之美的脆弱和短暫,同時也歌頌了渺小生物堅韌的意誌。香奈乎的鋼琴溫潤輕盈,猶如薄薄的蝶翼,而蝴蝶忍的提琴卻堅韌鏗鏘,穿行其中,如同破繭時的傲然之態。

伊黑和甘露寺演奏的曲目是《蛇困哀戀》。大致內容是一隻孤獨的蛇因為修煉成精愛上了曾經救助過他的一名少女,兩人互相心許,卻遭到了家人的反對。最終少女患上重病,蛇妖想以畢生的修為換取少女的壽命,而少女卻拒絕了。最終少女在戀人的懷裡死去,安葬在一片花海,蛇妖則變為原型守護這片土地。

一曲作罷,觀眾席中很多人拿著紙巾擦拭眼淚。

序號一個個過去,馬上就輪到了炭治郎和富岡義勇的演奏。

灶門炭治郎活動了一下手指,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師兄,我們走吧。”

“無需緊張,按照自己的狀態來就好。”富岡義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如海濱之詩般的眼神,如水般將炭治郎包裹。

炭治郎不得不承認自己十分享受這樣的舞台,在台前他是謙遜的求道者,而在台上則是樂曲的掌控者。聚光燈下,層疊的觀眾席,被注視著的目光,最後是,沉浸式的音樂。

一切都準備就緒,十指接觸琴鍵之時,仿佛觸摸戀人的肌膚。帶著海味的音詩自然地流出。

鋼琴的樂聲訴說著陽光與沙灘的氣息,而隨後加入的提琴聲則帶入了海浪的聲音,猶如遙遠的塞壬之歌誘惑著漁人不要返鄉。

但是歸途的漁人怎會被海上的尤物所誘惑呢?一如途徑艾尤島的奧德修斯,在漁村中尚有等待著他的妻子,或許她正在晾曬新鮮的魚乾,又或是修補著上一次遠航時不小心弄破的漁網。漁人的妻子總是笑著的,即使年成不好,她也能用不多的存糧幫助一家人度過寒冬。

浪花翻滾著,穿越暴風雨之後,天際照進了一束陽光。小小的漁船回歸了它的港灣,樂曲回歸平靜,漁人覺得這一刻自己是結束了與馬林魚搏鬥的聖地亞哥。

海風刮過皮膚,舌尖沾上了苦澀的鹹味,雙腳踩在溫暖的沙灘上。

一曲結束,炭治郎站在舞台上久久無法回味。微妙的同調感,這是比之前任何一次練習都完成得好的一次演奏,他知道富岡義勇也有類似的感覺。

他能從琴聲中讀到對方的想法。

鞠躬,謝幕。

直到潮聲慢慢地從耳邊褪去,炭治郎才發覺自己並不在,且從未到達過那座海島。取而代之的是觀眾席延綿不絕的掌聲,以及明豔的花束。

而當他回歸神來時,卻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司儀聲情並茂地朗誦者結束語,現場的評委小組商議著獎項的評定。

炭治郎回到選手席,樂手都聚集於此,唯獨他的身邊空了一個座位,他試著發短信,打電話,但是無論如何都聯係不到那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炭治郎逐漸打消了富岡義勇會回來的想法。他的座位空空如也,琴與琴包都已經被帶走。

這是……什麼意思?

幫他找到曲子裡的感情也好,帶著他去水族館也好,難道隻是為了完成在校時導師的一個任務,不情願到在完成的瞬間都不肯多言就一走了之?

“不是說好要帶我去你的島上的嗎……?”

炭治郎去找麟瀧左近次,但是自己的老師卻也說聯絡不到富岡義勇。

當時,在炭治郎的畢業演奏會結束之後,鱗瀧左近次隻是將炭治郎演奏的視頻發到了他的交際圈,而富岡義勇是主動提出要與炭治郎合作的。但要從他這邊聯係富岡義勇,他大概率是會視而不見的。

“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他還在學院的時候,我也給他推薦過幾個不錯的樂手,希望他能去參加比賽。但每次都以各種理由拒絕掉了,畢了業之後更加是不參加比賽,也沒有加入樂團,一頭紮進了斯裡蘭卡。本以為這次你們能成為穩定的搭檔呢,結果還是改不了這個性子……”

“不過以第一次參賽來說,我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們兩人就能磨合到這種水準。他不告而彆對你產生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的,這樣的奏者搭檔太過於可遇不可求了。日後若要和其他小提琴手合作的話,多少會有些不適應吧……”

廣播中從第三名開始播報獲獎者的名字,當第一名之後聽到自己的名字時,炭治郎的心中遠沒有預期的喜悅。獎項是屬於他們二人的,如果他連接受獎杯的興趣都沒有的話,灶門炭治郎也找不出雀躍的理由。

他們以第一次參賽的身份,得到了大賽的優勝,但是炭治郎獨自上台領獎時卻感覺內心缺失了一塊。

到斯裡蘭卡去,到斯裡蘭卡去。

去他的島,去看看他究竟在追求什麼。

一個聲音不斷地在炭治郎腦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