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亓舟,你信不信,”楚鶯鶯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容開朗,“讓聞橘來唱這首歌,肯定比你好聽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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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女孩裙底的男人已經受了應有的處罰,聞橘做好事負傷,反而給酒吧帶來一波人氣。
幾天時間,迷途酒吧的坐客量蹭蹭上漲,營業時間也額外附加三個小時,除了聞橘,酒吧裡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老板叫聞橘帶薪休假,好好養傷,把傷養好了回來,大家都等著聽她唱歌。
聞橘手臂支在沙發上,一隻手翻動雜誌,輕佻起眉,聲調慵懶應道。
鬼知道他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聞橘打算這周都呆在家裡,不出門了,熱度過去,消磨完耐心,看他怎麼收場。
半夢半醒間,聞橘被楚鶯鶯的連環奪命call弄醒,睡意了無。
電話另一端,手機立在支架上,楚鶯鶯知道聞橘不會這麼快接電話。
她悠哉悠哉地敷著麵膜,坐在餐桌前,捏著叉子,搗鼓盤裡烤焦的吐司,嫌棄地把泛黑的麵包邊角揪下來,扔進垃圾桶。
小仙女才不吃顏色這麼暗沉的吐司。
聞橘誇楚鶯鶯鍥而不舍,楚鶯鶯放下叉子,差點把麵膜抖落,臉蛋湊近手機屏幕:“你終於接了!”
“傷好了嗎?”
“要不要我去看你啊?”
“那個流氓就該吃牢飯,太可惡了,見一次打一次……”
“那天徐亓舟把他教訓得可慘了,真活該!”
楚鶯鶯打開了話閘,劈裡啪啦,生動描述當時的場麵。
徐亓舟扯住男人衣領,拳頭不偏不倚落在男人另半邊臉頰,男人唉喲唉喲地嚎叫,混亂中腹部還挨了三四下。
表麵看著文質彬彬,下手還挺重。
聞橘起身拉開窗簾,忍住笑意,輕咳幾聲,平靜道:“有事說事,不然我掛了。”
楚鶯鶯和那個叫丘旻的小男友準備領證是聞橘沒有想到的。
他們是在大學裡認識的,同級不同係,大三那年學校組織元旦晚會,楚鶯鶯上台表演,由於過於緊張,話筒沒拿穩,掉了。
是丘旻解的圍。
新話筒還是丘旻從第一排評委席空餘的座位上拿的。
楚鶯鶯學的專業根本和音樂毫無關聯,她是因為丘旻,才來到夏城。
工作、生活,還有繼續她和丘旻的戀愛。
家裡有開廠賺大錢的老爸撐腰,丘旻脾氣火爆、還拽、壞習慣一大堆,後來覺得大學念著沒意思,逃課打架。
因為上輩人那點關係,他勉強拿到畢業證。
他不用靠一張廢紙混口飯吃。
他應該算生在羅馬的人。
但聞橘覺得,他不配。
有的人隻是命比彆人好一點點。
性格、家境不合適的兩個人糾纏挺久,分分合合快三年,但每次都是楚鶯鶯拉下麵子,旁敲側擊地讓對方伸出橄欖枝,她好接住,進而緩和兩人的關係。
楚鶯鶯比聞橘後來酒吧駐唱,她覺得楚鶯鶯就是個嬌氣的大小姐,下凡體驗生活疾苦,順便寫份人間報告,好拿來給同類的人作參考。
書寫傳說中的經驗貼隻有親生經曆過,才更有底氣。
“楚鶯鶯,你大學四年白讀了是嗎?”
都說大學校園算半個社會。
楚鶯鶯隻要一遇見丘旻,便自動屏蔽問題,變成一個眼裡隻有丘旻的戀愛腦。
沒有自我的判斷和思考。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沒瘋?”
聞橘懊惱地摁下翹起的發梢,電話裡語氣尖銳。
楚鶯鶯猛的一下扯掉臉上的麵膜,白嫩的肌膚泛著光,咬著嘴唇,想開口解釋。
直到對麵的人掛斷電話,楚鶯鶯哭喪著臉叫喊,早知道會這樣窘迫,自己平時在工作休息時間還是應該少刷點視頻,多看點書。
至少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楚鶯鶯平時看起來古靈精怪,鬼點子多得可以和夜晚天空密布的星星相媲美。
到了聞橘麵前,緊張得發怵,好不容易關係緩和,楚鶯鶯想著再怎麼樣,也不能和聞橘硬剛,把地址和手機號碼甩給徐亓舟。
玻璃窗隱隱約約映著人影,女孩走到陽台邊,捏著透明的膠水瓶,垂眸看置在台麵的花盆。
可能種的是花或者植物,又或者是矮小的多肉。
一定剛埋進土壤不久,要麼就是生長狀況不太理想,站在樓對麵路口的徐亓舟想。
旁邊的玫瑰開得鮮豔,花苞幽幽挺立,淡紅深紅和幾點綠相間,火在安靜地燃燒,發著光,不會灼傷任何人。
徐亓舟舔了舔唇,觀察一會兒堆滿雜物的樓道,曲起手指,輕敲近在咫尺的木門。
聽見裡屋熟悉的聲音,徐亓舟呼吸有點急促,耳根攏著絲絲縷縷的熱,樓道窗戶緊閉,有點悶。
門打開的瞬間,氣氛突然凝固。
還真是膽大。
萬一敲門的是彆有用心的壞人……
一些話梗在胸口,竄到嘴巴裡,又被牙齒悉數碾碎,最後吞進肚裡。
門框裡的少女宛如一副畫,純欲美好。
乳白的布料渾圓有型,微凸的小點若隱若現,白色吊帶睡裙至膝蓋上端,兩條光滑纖細的腿暴露在空氣裡,腿型很漂亮,沒有多餘的贅肉。
左腳踝邊貼著創口貼,是徐亓舟給的那一個。
聞橘挺翹的鼻尖掛著晶瑩的水珠,偶有幾顆像眼淚沿著皮膚紋理,一路下墜,滑入頸窩,最後洇濕胸前的布料。
五分鐘前,家裡浴室的水管爆裂,三天小修,七天大修,聞橘索性關掉水閘,還是被澆了個遍。
琥珀色的眸子掠過幾分驚訝,聞橘掀了掀眼皮: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