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霄看到花相景那裸露的鎖骨,就將他的領口收緊了些。
“彆,這樣不好看。”
花相景反將領口敞得更開,將裡麵貼身穿著的吊帶都露了出來,杜燕霄想去用東西給他擋一擋,可他偏就是不願,沒辦法就隻能讓他這麼穿著了。
到了城門口,北周的官兵正拿通緝令在抓人,花相景還是怕杜燕霄被認出來,就將杜燕霄擋在身後,但他似乎乎略了一件事;搜身時,有個官兵幾乎將花相景摸了個遍,杜燕霄想去拉走他,又被花相景止住了。
到了晚上,花相景剛洗完澡,就聽到敲門聲,他穿上衣服就去開門,丌官羽涅走了進來。
花相景將門關上道: “清哥,有什麼事嗎?”
丌官羽涅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窗外道:“今天看見了嗎?”
花相景也坐下,用毛巾擦拭著頭發,又嗯了一聲。
“武林動亂,哪都不安全,明日早些出發。”
花相景好似沒聽他說的是什麼,梳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二十一代近親,我們兩個還是同輩呢。”
丌官羽涅也沒理他,顧自說著自己的,“取了火靈精華後,你是不是要去鄴城?”
“你也要去?”
丌官羽涅接過他手中的梳子,讓他背過去,又梳理著他的發,“還是算了,不去。”
過了一會兒沒聽見聲音,丌官羽涅就用手戳了戳了他的背,還真睡著了;坐著都能睡著,真是的。丌官羽涅輕輕的把花相景抱到床上,就像孩子睡著後多數父母一樣。
十幾年前,那時花相景還很小,才剛剛接觸武丌官羽涅就讓他先背口訣,他之前認為學武功可不用像念書那樣要去背,可學什麼都一樣,要先背了然後再運用。
他就拿著一本厚厚的典籍坐在石桌前一遍又一遍的背著,背著背著就睡著了,丌官羽涅並沒有責罰他,反而是為他披上了一床被子;那時丌官羽涅是偷偷在教花相景武功。
他醒的時候已經黃昏了,回到私塾沐承昌還因此事而規定他每天在酉時前務必回私塾。丌官羽涅沒有孩子,就將這種情感用到同輩人花相景的身上,這種情感多久有的,丌官羽涅也不知道,也許是在第一次見到花相景的時候吧。
那一年丌官羽涅才弱冠,走在蜀地蓉城的城鎮上,天空唰唰下著雨,可鎮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有很多。
丌官羽涅撐著念華璠走在一座橋上,對麵一個小孩子手中的宣紙不慎掉到了地上,這種紙價格很昂貴,有些地方還買不到,這樣掉到地上肯定是廢了;但那個小孩努力的去揀地上的紙。
一隻好看的手幫他將紙揀了起來,那小孩抬起頭看著丌官羽涅撐著念華璠在他頭上,他抱著紙的手不住的顫抖著,些許是天太冷了。那小孩真的十分好看,一雙如桃花般的眼睛,雌雄莫辨的容貌,翩翩白衣少年,儒雅、端莊。
“小書童,沒事吧?”丌官羽涅用手輕輕的撫著他的背道,“小書童,彆怕。要不哥哥再給你買一卷紙?”
花相景沒有說話,看著抱著已經濕透的紙,這是要給沐承昌的,如今這個樣子,不知道如何交代。丌官羽涅瞧見他的為難,便將他往念華璠下拉近了些,帶著他去了一家飯店內坐下。
“你想吃什麼?”
花相景很怕生,不敢開口說話。丌官羽涅見他什麼也沒說,就隨便點了碗湯麵,隨後又脫下外衫披在他身上。花相景一顫,還從來沒有人會給他披衣服,他突然就石化了。
“小書童,你叫什麼名字?”
花相景好不容易抬頭看著丌官羽涅,過了半晌才道:“花相景。”
丌官羽涅一聽花這個姓氏又問道:“你爹是不是叫花重台?”
花相景點點頭,丌官羽涅喜道:“我叫姬少清,與你爹相景相識,是你的二十一代近親。”
花相景一怔,諾諾的道:“哥哥,你說的可是真話?”
丌官羽涅摸著他的腦袋,“當然是真話。不過你爹不是現居江南那一帶嗎?”
“我爹他們是在江南,我是被沐先生帶來念書的。”
“沐先生?沐承昌?”
花相景點了點頭 , “是的,也是沐先生讓我來買紙的。”
“你想不想學武功?”
花相景一聽這話,連連點頭;因為學了武功就不會再被欺負,他來蜀地前被所有人都視為災,也大字不識一個。自他被沐承昌帶到蜀地後,他過上了好日子,不再被人視為克母的災星,也認識了許多字;現在他又能學到武功,何樂而不為?
“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姬少清的關門弟子,但你要叫我清哥。”
離開飯店後,丌官羽涅還給他買了幾大卷宣紙。那天的天雖是雨天,卻十分晴朗,水也格外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