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與任老爺多說,徑直走向自己的閨房;任老爺也沒多問,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古怪。
任三娘回到閨房後又倒在了上床上,小鉻走過來,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姐,怎麼了?不舒服?”
“有點。”
“要不叫郎中?”
“不用。”
“小姐,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
“對了小姐,我聽說許將軍提前走了。好像是含天早上走的。”
任三娘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什麼?今早就走了?”
小鉻點了點頭,但任三娘不是想再確認一下,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神色有些痛苦。
“他怎能這樣就走了?”
“小姐,之前我也跟你說過,彆做傻事。”
“不,小鉻,你把這事偷偷傳出去,就說任家三小姐和將軍的許峰有染。”
“但小姐,你的名聲……”
“不是我的聲,而是我爹的。今天我就跟我爹說,若他不答應,你就說出去。”
小鉻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們都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任老爺是不答應,畢竟這麼多的彩禮和往後的利益關係,他是不會白白丟掉的。
“爹,我不想嫁給馬公子。”
“不行,這事沒說頭。”
“爹,我已有了身孕,是許將軍的。”
任老爺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簡直大逆不道!我就說你這段時間怎麼天天出去,昨天還直接不回來了,這要是傳出去了,你要我們任府把臉我哪兒放?”
任三娘沒有管任老爺再怎麼生氣,坐在椅子上,“爹,要不你還是把婚給退了;這樣咱任家的臉就可以不丟了。”
任老爺氣得直接站起來,“真是反了你!這婚我是一定不會退的,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留在世上!”
“爹,你真的好沒人性呐。這婚你可以不退,但這孩子我是一定要生出來的!”
任老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任三娘的臉上,“你還在這跟我談條件?我還以為你真的與從前不一樣,確實不一樣,你比以前還狂!”
任三娘瞪著任老爺,手依然撫著肚子,“不是我狂而是你還認不認我是你女兒。”
“那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爹!”
“你想我認我就認,你不想我認我就不會認。”
“任荃,我問你,你眼裡還有沒有一個‘孝’字!”
“你心裡還有沒有‘人性’二字!”
任老爺氣得腦袋有些暈,那不過就打吧,於是他拿起茶碗向任三娘砸去;任三娘立馬站起身,用腿又踢了回去,那茶碗就摔碎在了牆壁上,任老爺見女兒這樣,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旁邊的幾個仆從都把他扶起,同時也在一旁罵任三娘,“小姐,你也知道老爺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還氣他?”
“就是呀,老爺年齡大了,氣不得。”
任三娘麵對這些仆從說的話,也不示弱,“你們這些奴隸,想做任府的當家人啊?”
那些仆從立馬就不說話了,任老爺微微睜開眼睛,“你那孩子就懷著嫁給馬公子,我不想再說了。”
“你不想說了,我還不想說呢。”
任三娘說完就徑直走出門,那些仆從把任老爺扶到桌前,“拿筆和紙來。”
任老爺這是想把婚期的時間往前移,早點讓這個女兒離開自己。這之後他就把任三娘鎖了起來就連窗戶也用木條封了起來,任三娘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有精氣神,也許是有了身孕的原因,她整天躺在床上;小鉻怕她生病了,就討來一點燕窩燉給任三娘喝。
任三娘見小鉻來了,問道:“小鉻,外頭怎麼樣了?”
“今天老爺和馬家在理論你和許峰的事。”
“成敗就看今天了。”
任老爺那邊正在打一場舌戰,“有人令千金與許峰將軍有染,且懷有一子。”
“親家,小女一直都是仰慕令郎的,況且小女隻見過許峰一麵,這種謠言你都信。”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上個月我的一個下人就見千金獨自一人往將軍府去,這怎麼說?”
“老馬呀,是老夫讓小女去的。”
“去做甚呀?”
“去討要兵書,我最近對這種東西比較感興趣。”
“那任老爺真是喜好獨特。”
“哪有哪有。”
頓時氣氛就沒有先前那麼僵了,任老爺給馬老爺倒了一壺又微笑著道:“老馬,我這小女跟我說這婚期可否再提前些,我就跟她說我也想早點看到她嫁給情郎,但這還不得看對方的意見。”
馬老爺也微笑著道:“既然令千金這麼想與犬子早日結為夫妻,那就明日大婚。”
任老爺聽是明日大婚,是高興得很啊,終於可以買多這個麻煩的女兒了。
此時任三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還在想著她心心念念的許將軍會來娶她,希望有多麼大,失望就有多麼大。
任三娘透過窗戶上木條的縫隙看到任府來來往往的人,外麵布置得很喜慶;她明白了,他不會來了,任三娘的心此時很痛,一滴一滴溫熱的眼淚從她的臉頰上落下來,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她母親死的時候,那種骨肉分離的感覺是痛苦的,現在有緣無分的感覺也是痛苦的;她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第二天,小鉻和其他侍女來給任三娘穿上嫁衣,另外幾個侍女則為她梳頭畫妝;等一切都準備完後,任三娘就讓除小鉻以外的侍女都離開。
“小鉻,你最後一次幫我個忙,我想逃。”
“小姐,這不行。”
“小鉻,求求你了。”
小鉻一怔,任三娘以前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這次竟在求她;小鉻也知道,任三娘隻不過是想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但她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她不可能為了彆人而犧牲自己;話又說回來了,她隻是一個仆人,自五歲進了任府,她就沒了自己的生活,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在為彆人,再幫任三娘一次又何妨。
她答案了,任三娘就與她對換了一下衣服,再把蓋頭給小鉻戴上,自己則戴上麵紗,就這樣出去了;任三娘混在雜亂的人群中跑了。
任三娘不知道小鉻最後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許峰能沒能回來,也不知道若回來了,這麼多年了,她的將軍有沒有愛上彆人;任三娘卻一隻把許峰送給她的那把簪子保管得很好,靈鵲出生後就拿給了靈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