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景走到大堂內,賀樓笙笙便起身去迎接,“德妃娘娘,大駕露秋殿,申鹿還未來得及準備,是我失了禮數。”
花相景上去將賀樓笙笙扶起,“是本宮未提前通知,怎叫失了禮數?快請起。”
賀樓笙笙也不說過多的客套話,收了花相景送的東西,將花相景請到椅子上坐著,又讓宮女太監們都下去,她又用小木勺舀了勺茶葉,放入水壺中等煮沸;她的手背上顯現出一道道青筋,與她那張臉十分不搭。
“表哥都已經告訴我了,我還以為哪個能迷倒他的是一個怎樣的姑娘,不料他告訴我說是一個比他大六歲的男子;今日一見我竟覺得與女子一般無二,甚至比女人還嫵媚,怪不得他喜歡。”
賀樓笙笙這話雖是讚美,可語氣卻十分冷淡;花相景見賀樓笙笙知道,有些話便好說了。
他依舊捏著嗓子道:“既然公主知道,那本宮便直說了。那錢齊川是我以前的同窗,他是塊好料子,若能收歸南杜,定是極好的。”
賀樓笙笙那雙大眼睛眨了兩下道:“但以他的性格,以死相逼也是不會的。”
花相景覺得下一秒她就會說,你有這麼大能耐?花相景,臉上露出一個笑,他還是有些自戀在身上的,他以為錢齊川當官是因為他自己,站那麼高就是為了讓他看到,從而讓他去找錢齊川;但這麼一想,他也覺得是自己太自戀了,這個原因便作罷。
“不過我聽說,那錢齊川是為了一個人而來的北辛,他本姓他駱拔,父親是北辛將領他駱拔超,後來造反被殺;母親是北辛侍中陸秋白,辛開帝的帝乳母,皇後的乾娘,有皇宮中的最高權力,但丈夫死後歸隱山林;後來他想當做官,但卻怎麼也考不上,就走了個後門,將當時的狀元給擠了下去。”
花相景無語,這家底有什麼想不通的,他吸了口煙,手捏著鼻骨,“那若是讓錢齊川要找的那人來勸說呢?”
賀樓笙笙也機靈,花相景這麼一說,便明白了,她臉上帶著笑,拿起茶壺給花相景倒上;吳萍蓮不喜歡這麼假的人,看著賀樓笙笙的那假笑,也不顧什麼身份地位,賀樓笙笙是北辛公主,自己好歹也是苗族聖女,直接白了她一眼。
賀樓笙笙:……
花相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看著賀樓笙笙桌上由朱砂磨成的顏料和一卷紙,問道:“公主,你還好作畫?”
賀樓笙笙看了那朱紅色的顏料和紙一眼,也沒有要拿過來的意思,隻麵帶微笑的從旁邊拿出一小碟糕點到花相景麵前。
“德妃娘娘,您剛進宮,不知這宮中是有多無趣,總要找些事來做的。”
花相景從賀樓笙笙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見到無趣,凡事十分喜愛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也帶著笑。
“那本宮以後可也要多找一些事來做了。”
賀樓笙笙臉上的笑沒了,拿著茶壺又倒了一杯新的那雙手,由於肌肉運動起到青筋,格外明顯。
“吳姑娘,茶。”
就在他們談話的期間,吳萍蓮已經偷偷的吃了幾塊糕點,花相景不想說她,將茶遞了過去便又在想事。
他原先是想通過賀樓笙笙了解諸乘夫人賀樓湫的情況,再規劃怎麼救人,但他現在有些不相信賀樓笙笙,沒什麼彆的原因,就因為那雙手。
杜燕霄說賀樓笙笙不是習武之人,但那雙滿是青筋的手,不可能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的手;而那桌上的一堆東西也不會隻是作畫用的了。
今晚上,花相景通過努力,又一次被辛開帝翻了牌子;他被抬到寢殿內,還是昨天的樣子將辛開帝弄暈過去,然後,躺在床上就等天亮。
他躺在金碧輝煌的寢殿的床上看也不看一眼身旁的人,桌上的燭光昏黃,窗外的雪花飄飛著,杜燕霄坐在桌前,旁邊放著花相景留給他的半塊岫玉手鐲,憑著那微弱的燭光,看著手頭的信。
“表哥,你的人想勸錢齊川來南杜;你也是知道錢齊川的那些事,而且他也沒問姑姑的事,話便不多說了。”
後麵又寫了些宮內的情況,杜燕霄揉了揉眉心,這幾日他很是要時時提防杜子璋趁花相景不在刺殺自己,又要注意徐寧之因為徐因慧而害自己,還要處理軍中的事物,現在又要觀察宮中的情況,真的很煩;若花相景在的話,他便會一下子撲到花相景的身上,使勁撒嬌,然後讓花相景來處理一部分。
他知道花相景以前的事,邊明白賀樓笙笙的意思,花相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麼做一定有花相景的道理。
他拿著信放到火上,一片片灰便飛到了天空中,雨雪花混為一體;花相景躺在床上,心裡想的全是杜燕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