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雲沒等她說完：“嗯，我明白。你進去把頭發吹乾，我今晚睡沙發，保證讓你隨叫隨到。”

關了燈的房間隻有一點點灑進來的月光，趙明枳躺在床上，遲遲不敢閉上眼睛。

“陸從雲，沙發擠嗎？”

“不擠，很舒服。”

她又翻了一次身：“陸從雲，你今天怎麼知道我在那。”

陸從雲依稀記得自己向她解釋過這個問題，還是耐心地開口答道：“我怕你停好車自己走那段夜路會害怕。”

趙明枳很久沒有再出聲，可是陸從雲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是能聽見她翻身的聲音。

“趙明枳，見過化石嗎？”

“嗯？沒有。你們搞地質的還會研究化石嗎？”

“嗯，方向很多。閉上眼睛，我給你講講，你想象一下，很好看的。”

趙明枳這次聽話地閉上眼睛，卻沒有再出現那些肮臟的畫麵。她聽著陸從雲的聲音，想的卻是今天他衝過來的樣子。

陸從雲像講故事一樣的說了好一會後，逐漸聽不到趙明枳動來動去的聲音，他試探地叫了她的名字，沒有得到回音。

*

翌日清晨，趙明枳起來後，陸從雲已經離開了。她看到了手機上陸從雲給她發來的信息：早餐幫你買好了，在桌上。保溫桶還給張奶奶了，奶奶說我們一起多去她家吃幾頓飯就原諒我們。

趙明枳吃完飯後，就去了張奶奶家。她進門的時候，張奶奶正帶著老花鏡看手機：“明枳呀，你來給我看看。我上次說給我兒子寄點醃的醬菜，結果他說現在都是網上購物了，說讓我下載個什麼寶。這什麼寶啊，我也沒記住。”

趙明枳坐到張奶奶身邊，接過她的手機，張奶奶還在旁邊繼續說著：“你說我這都老太太了，這網上的東西我也弄不明白，我說給他們寄點醬菜，他們非說網上就能買，真是的，不讓人省心。”

“下載好了奶奶，您要是想在網上買東西，需要銀行卡，還得開通網上銀行。”

張奶奶剛學會怎麼用微信視頻通話，還沒用熟練，就又有了新的內容：“這我哪會呢，我也沒有銀行卡呀。我用的都是存折，那銀行卡一個小破卡片，上麵有多少錢也看不見，被人騙走了我也不知道。”

趙明枳考慮到張奶奶家人不在身邊，手機操作的也不熟練，便沒有教奶奶涉及到錢的功能：“奶奶，那您想要在網上買什麼東西，就告訴我，我幫您買。”

張奶奶開始研究趙明枳給她下載的軟件，趙明枳湊到張奶奶身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奶奶，我們酒吧員工福利，每個員工每年可以有兩個人的全身體檢名額，我自己的用了，我在這也沒有親戚朋友，還有個名額不用浪費了。我帶您去吧。”

張奶□□也沒有抬：“讓小陸去，我去都浪費了。”

“您去怎麼是浪費呢，陸從雲他們單位也會安排體檢的。”趙明枳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回身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奶奶，明天早起彆吃飯，空腹。我來接您呀。”

趙明枳沒等張奶奶回答，把門關上了。等她回到家裡，才想起來車還在地研所附近的停車場停著，於是給陸從雲發了信息：我的車還在你那裡的停車場。

陸從雲隔了一會才回複：我現在叫個跑腿找你取鑰匙，晚上給你開回來。

【那你明天怎麼上班？】

【我明天需要去出差，可能要兩天。直接從小區出發，不用去單位了。】

過了一會，陸從雲又發過來一條消息：我不在的時候，晚上儘量彆出門。如果去酒吧唱歌的話，去和回來都給我發個信息。

發出去信息的陸從雲還是放不下心，連旁邊粗線條的江政都發現了他的焦躁：“怎麼了老陸，今天一直看手機。家裡有事？”

“明天去查看礦藏，我……”陸從雲沒說完，江政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你彆說你去不了老陸，這是咱們第一次發現可疑礦藏。你要是說不去，能讓程工手撕我們。”

陸從雲這才作罷，又打開手機，給趙明枳發去了注意安全的囑咐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