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思整理好衣著,踮著腳貼著醉風樓後院的牆往外挪,兩手捂著臉頰給自己降溫。
剛剛整個人陷在江遠秋懷抱裡的時候,蘇墨思羞得全身上下都快燒起來了,現在耳朵還是滾燙的。
等平安站到了大街上,聞到早點攤飄來的香氣,蘇墨思才終於有了一點回到過去的實感。
好些年沒回蘇府了,蘇墨思差點找不到路,途中還不小心拐錯了一條巷子,被一個宿醉後倒在角落裡的男人喊美人兒,嚇得蘇墨思提起衣擺噔噔噔往外跑,直到望見自己那間小偏房的屋頂時才放鬆下來。
幸好他在蘇家從來都不受重視,如今就算消失了整整一夜,也不會有其他人注意到的。
蘇夫人不喜歡他的母親,連帶著看不慣他,隻指派了銀杏一個人來伺候他,兩個一般大的小男孩就在偏僻的小院子裡日複一日地過著單調的日子,直到蘇墨思被買去做工部尚書的第十六房小妾,他沒舍得讓銀杏當陪嫁跟著他受辱,於是出嫁當天便向蘇夫人求了銀杏的賣身契,讓銀杏能夠恢複自由身。
可惜好長時間以後他才知道,蘇夫人給他的那張賣身契是假的,銀杏死在了蘇府的花園裡,用一卷草席裹著便埋了。
想來這輩子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帶著銀杏一起離開蘇家。
天色尚早,蘇墨思推開後門走進小院,銀杏正靠坐在房門口中間打瞌睡,右手撐著下巴,把臉頰擠得肉乎乎的,瞧著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感受到突然有一團陰影籠罩了自己,銀杏睜開眼,見麵前站著自家公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登時蹭起來拍拍衣服,“公子你醒啦!我馬上去廚房端飯!”
剛跑出去兩步,又立馬倒回來,銀杏看著緊閉著的房門,困惑地摸了摸後腦勺,“公子,您是怎麼做到不開門就出現在我麵前的?”
還沒等蘇墨思回答,他眼尖地發現蘇墨思脖子上和手上的印子,聯想到讀過的種種話本,銀杏睜大了雙眼,“公子您是出去私會啦?是哪家公子?還是哪家小姐?”
“不對呀,如果是哪家小姐,公子您已經吃過了孕果,那到時候是您生還是夫人生呀?”
蘇墨思:……
以防這小子的嘴再禿嚕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來,蘇墨思曲起食指和拇指,對著他的腦門狠狠彈了一下。
說狠其實也沒有多狠,銀杏腦門都沒紅一下,但還是裝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按著腦袋往廚房走了。
蘇墨思走到裡屋坐下,摸出那個荷包細看,右下角繡著三片楓葉,的確是江遠秋的習慣。
剛才銀杏說了一堆不著調的話,倒也給了他一點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