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思長相優秀,眼睛單拎出來也是極好看的,眼尾微微上翹,自帶媚感,眼珠卻晶瑩黑亮,裡麵滿滿當當地裝著一個江遠秋。
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著,江遠秋的思緒不自覺地有些飄忽,他恍惚間覺得,他應當是很喜歡很喜歡麵前這個人的,可是他翻遍記憶,也未曾發現自己從前見過蘇墨思。
不過這種感覺並不討厭,所以江遠秋選擇順從自己的意誌,牽住了身旁蘇墨思的手。
這是他的妻子,是將來要相伴一生的人,還懷著他的孩子,雖說他們現在的關係是一次又一次意外造成的,但拋妻棄子這種事,他可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蘇墨思自然不知道對視一眼裡江遠秋想了多少東西,他現在一隻手拿著賜婚的聖旨,一隻手被江遠秋握著,可以說是兩輩子裡最幸福的時候了。
宋公公隻是來走個過場,他眯著眼看倆人緊緊交握的手,說了幾句吉祥話,接過江遠秋賞的銀子便離開了。
他一走,跪著聽旨的下人們終於參差不齊地站起來,壓著聲音竊竊私語或者打手勢,礙於江遠秋的人還在場,不敢太大聲,總而言之就是類似於好多聘禮啊、沒想到三公子蘇墨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還好自己沒欺侮過三公子不然指定會被報複之類的話。
竹落明顯感受到自家主子聽到這些話不舒服了,於是右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沉著臉瞪了一圈周圍的人,四下便立刻噤聲了。
他身材沒有李家家仆那麼壯得誇張,不過怎麼也是手上沾血的人,那股殺氣足夠唬人了。
然而銀杏是個傻的,絲毫不害怕不說,還偷偷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竹落:“。”
江遠秋這才認真打量了一番候在一旁的蘇夫人,見她緊張得都要把佛珠扯斷了,才不慌不忙地問道,“怎麼不見嶽父大人?”
“老爺帶二公子去鋪子裡查賬了,大公子在先生那兒念書,”蘇夫人把蘇墨桃護在身後,“約莫都要晚膳時才能回來。”
“是本宮來得不巧了,隻想著早日迎娶墨思,連情況都沒了解清楚便趕來了,”江遠秋話鋒一轉,“本宮來得匆忙,進門時似乎聽見夫人要罰墨思的跪,不知是否是本宮聽錯了?”
江遠秋這是準備給他出頭呢。蘇墨思立即反應過來,被江遠秋牽著的那隻手撒嬌般地晃了晃,“還不是殿下送我的東西都太貴重了,讓四妹妹誤會了,以為我是從哪兒偷的呢,方才請了母親來做主。”
他本來想直接說蘇夫人的不是,不過定親當日便借勢打壓嫡母,傳出去他和江遠秋都得被唾沫淹死,隻好暫時把重點轉移到蘇墨桃身上,也算是一種警告了。
江遠秋被他這仿若嬌嗔一般的語調激得耳根發麻,默契地配合道,“汙蔑皇子妃,就是侮辱皇室,竹落,掌嘴。”
“娘!”蘇墨桃嚇壞了,死死抓著蘇夫人的衣角。
“殿下,小女……”蘇夫人望著江遠秋冷漠的側臉,求饒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江遠秋是在給蘇墨思立威,想必她求饒也是沒有用的,等蘇墨思嫁過去,他們家就和皇室扯上關係了,士農工商,商排最後,皇帝準許商人之子參加科舉已是開恩,四皇子現下寵著蘇墨思,對以後大兒子的仕途定是有幫助的,說不定對二兒子的商路也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