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公仔握在掌心的那一刻她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她拿起手機殼比劃了一下,確定是沾不回去後,她才抬頭,左右望了望但沒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
剛剛聽到理發師說他是來理發的,男生理發的速度普遍比女生快,他在店裡也待不了多少時間。
“這樣看著才順眼嘛。”徐愛麗再次走進理發店時手裡多了幾個袋子,她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孟遲的頭發:“學生就應該有個學生樣,彆總學那些怪模怪樣的東西。”
孟遲沒問她為什麼突然消失,也沒問她去了什麼地方,扯掉脖子上的圍布,在把圍布還給理發師的空閒間,餘光瞥了一眼麵前的鏡子。
看到了自己的新發型。
孟遲一直是長發,這種齊肩短發還是頭一次嘗試,她臉小,五官本來就小巧精致,加上理發師幫她理了一個乖巧的劉海,把她顯得更文靜了些。
阿期以前就經常調侃她,說她是長了一副具有欺騙性的臉,看著多聽話的,其實比誰都叛逆。
手裡的手機震動兩聲,孟遲還沒來得及看徐愛麗就走了過來:“誰?”
“爸。”孟遲把手機遞了過去:“他說他在商場的地下車庫等我們。”
徐愛麗瞥了眼手機上的信息,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他沒自己回去?”
“應該一直在等我們。”孟遲說著低頭回複消息。
徐愛麗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平時常說的車軲轆話,大概內容都是指責父親的行為與言行。
等出了電梯,她聲音又頓了頓,她似乎反應過來剛剛自己那些埋怨太過於偏激,拉住孟遲的胳膊,說著與剛剛完全相反的話:“你爸其實也不容易,他們都說他坐辦公室輕鬆,但他那些都是腦力功夫,你爸再怎麼樣你可不能恨他。”
孟遲歎了口氣,附和她:“知道。”
得到了她的保證徐愛麗才鬆了手。
經過剛才那一通鬨,孟新建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放軟,在跟徐愛麗的對話裡少了剛剛的犀利。
“你們就去剪了個頭發?”
徐愛麗:“她剪頭發的時候我上三樓去給她買了兩身衣服,還看著有件外套不錯,是你平時穿的那個牌子,回家試試。”
“行。”
麵對兩人和好這麼迅速,孟遲早已習以為常,從她有記憶以來兩人的相處方式就是吵架,冷戰,和好,然後又吵,反反複複。這麼多年沒變過樣。
車裡的溫度比外麵高,孟遲剛坐一會手心就有些發燙。
手機最上方彈出了一條聊天框,是阿期發來的消息。
阿期:[在否?]
這不像阿期平時說話的語氣,孟遲覺得有些古怪,彈出鍵盤打字。
孟遲:[阿期?]
阿期:[什麼阿期,我是獨一無二的任天才]
孟遲:[小北?]
阿期:[是我]
孟遲反複確認了跟自己對話的是阿期的號,她又在鍵盤上打出自己的疑問。
孟遲:[你拿的是阿期的手機?]
阿期:[嗯,我手機昨天被我媽砸了,手機沒了,我的靈魂也沒了]
雖然這件事很悲慘,但孟遲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孟遲:[這次你媽媽又給你提了什麼條件?]
阿期:[考回年級前五]
孟遲不需要多問也能猜出小北失去手機的原因。估計又是因為考試失利,她媽把原因全怪在了電子產品上麵,他再頂兩句嘴,他媽順手就把讓她火大的手機給砸了。
這是她認識小北以來,他光榮犧牲的第五部手機。
轉學是孟遲的日常,常常是到了一個地方班裡人都沒認全,就得奔赴另外一個學校。
這種情況她很難交到朋友。
小北和阿期是她在讀初一那年認識的,她在那所學校待的時間比較長,待了兩年多,就交了兩個朋友。
轉學後三人的聯係也沒斷過。
阿期:[聽阿期說你又轉學了]
孟遲:[明天才去報到]
阿期:[你倆夠可以的呀,聯合起來孤立我,轉學這事兒你告訴她你不告訴我]
孟遲:[這事就夠冤了,我昨天可是給你發過消息的,你沒回,我這有聊天截圖作證,需不需要現在我給你甩過去]
剛開始她還疑惑消息發了一晚上他那邊為什麼沒有動靜,後來聽他那麼一說,可能她發消息的時候他手機早就碎成渣了。
那邊靜了會,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他選擇了轉移話題。
阿期:[那剛剛我給你發消息為什麼不回?]
孟遲:[剛理頭發,空不出手]
阿期:[你終於決定把你頭青青草原給染了?]
從孟遲染頭發以來他就對自己頭上的顏色展現出了強烈的不滿,到現在孟遲都不理解他不滿的點在什麼地方。
孟遲:[我染的時候它是藍色的 ]
阿期:[後來還不是變了,讓你彆在家自己弄,彆人的再怎麼樣一個月才褪色,你這不到一個星期顏色就變了]
對於這件事,孟遲無法反駁,這次染發她確實翻了車,不管是從顏色上,還是購買染發膏上。
阿期:[阿期說你去了榣江]
孟遲:[嗯]
阿期:[那地方不好,阿期叔叔家在那,我以前跟著她去玩過,我就去玩了三天,雨就下了三天,那幾天真的是一點太陽都見不到]
孟遲看著這段消息,目光下意識移到窗口,看著窗外延綿不絕的雨絲,孟遲對他的話深表認同。
阿期:[不過你在那的話,放假了,我還是可以去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