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遲就緊緊跟在她身後,楊宵宵轉頭看著她,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是真容易被欺負。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才道:“我剛剛在小賣部看到了葉清淋,就是今天我們經過五班,你被書砸了後一直盯著你那個女的,你還記得嗎?”
孟遲想了想,點頭。
她對自己的惡意太過於明目張膽,孟遲印象很深刻。
顯然,楊宵宵也注意到了這份惡意,她忍不住提醒:“以後看到她最好繞道而行,她跟吳雨竹是一路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也在學校外麵認了很多哥哥?”孟遲問。
楊宵宵搖頭:“那倒也不是,她家挺有勢力的,學校圖書館都是她家捐的,有錢又有勢力……哎呀。”
她似乎不願意多提,隻是重複說著:“反正你彆理她就行了,她要來找你麻煩你就忍忍,千萬彆跟她對著來。”
她的語氣太過於肯定,好像早已確定葉清淋會來找自己麻煩,但看著她實在不想多提,孟遲也沒好繼續追問。
她低著頭,小口地吃起快要失去溫度的漢堡。
楊宵宵是個熱心的人,說是要帶著孟遲熟悉環境,就一定要讓她把學校熟悉個徹底,她不厭其煩地帶著孟遲在學校轉了一圈又一圈。
“轉校生就是好,什麼都不用做就得了所有人的關注。”
吳雨竹懶懶散散地往旁邊的樹上一靠,眼睛盯著不遠處玩鬨的兩人。
葉清淋盯著手機屏幕的眼皮微微一掀,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看清孟遲臉的那一刻,她頭一歪,收起手機:“她是你們班的?”
“今天剛轉過來的。”吳雨竹冷嘲一聲:“一來我們班那些男的就跟蒼蠅見了狗屎一樣往她麵前撲。”
葉清淋默了會,晃晃悠悠地轉著手裡的手機:“你覺得她長得怎麼樣?”
吳雨竹眼中的嘲意愈發濃烈:“假模假樣的。”
“我也看她不順眼。”說完這句就沒了後話,兩人默契抬頭相視一笑,兩雙眼睛裡皆藏著刺骨的寒意。
榣江的天是滲骨的冷,雨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天,過了七點,天色早已黯淡一片。
孟遲家離學校不遠,但也不算近,走路也得二十來分鐘。
等到了小區,孟遲被這寒風吹得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體溫,她把手藏進衣兜裡,加快腳步,想鑽進自己溫暖的被窩。
到了門口,眼看著勝利就在跟前,可翻遍了口袋書包,走向勝利的關鍵,開門的鑰匙,她沒帶。
孟遲內心一崩,無力地靠在了門上,最後像一灘泥,直接滑坐在地上。
被鎖在外麵吹風就算了,一會她媽回來看到她這副德行,一頓念叨是跑不了了。
上學第一天,有點不太順利。
樓道裡的燈不太亮,孟遲坐在地上,盯著腳上綁成蝴蝶結的鞋帶,眼睛有些發花。
她腦中開始回閃著今天遇到的人與事。
一張含笑的臉莫名定在了腦海,那張麵龐在她混沌的腦中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但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雙眸卻變得清晰無比,孟遲被盯得心頭發顫。
“怎麼坐在門口了?”
孟遲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孟新建站在自己麵前,忍著笑看著她。
見她這垂頭喪氣的樣子孟新建就猜了個大概:“又沒帶鑰匙?”
“爸。”
孟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在地上坐了半天,褲子染上了地麵的潮濕,粘在皮膚上有些涼。
看到先回來的是爸爸,孟遲鬆了口氣,她也算是躲過了一頓嘮叨。
“你說你這馬虎的性格隨了誰?”孟新建邊說邊去摸口袋,摸了一會,他身體僵住了。
隨後他學著孟遲的模樣,靠在了牆上,語氣有些無奈:“隨了我。”
孟遲沒忍住笑出了聲,兩父女就這麼挨在一起,靠在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直到徐愛麗回了家,一進門就對著兩人一頓數落。
念叨半天還不算完,她追著孟遲走進了房間:“把這個戴上。”
孟遲看著串在一條黑線上的鑰匙,臉上寫滿了抗拒:“我不想,我都多大了還戴這個,會被人笑話的。”
“藏在衣服裡沒人知道。”徐愛麗說著就要往她脖子上戴。
孟遲躲開,還想垂死掙紮:“我都沒見誰帶這個。”
“那人家也不會忘記帶鑰匙。”徐愛麗直接把鑰匙塞到她手裡:“我剛到藥房,這段時間我得值班,你爸一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你要又忘了帶鑰匙就得在門口站到半夜,榣江的天這麼冷,能凍死你。”
知道自己母親認定的事情一般沒人能撼動,孟遲妥協,當著她的麵把鑰匙戴在了脖子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