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殿外七位長老專注於校場中比賽的弟子,還有專門為禪心宗與合歡宗準備的觀賽席。
晏修每敲響一次擂鼓,便決出一局勝負。
江清蓮麵容帶笑,趁他觀賽閒時淺笑詢問:“晏師兄,你為何不參賽?”
晏修道:“家師外出訪友,在下須協助組織大比事宜。”
禪心宗一小沙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輕聲道:“晏師兄修為高深,已非普通弟子能比。”
晏修轉頭看他,隻見這位小沙彌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麵容清秀,目光平靜而堅定。晏修用靈力細細一看,就能發現他身上縈繞著無形的佛光。
小沙彌的師兄淡笑道:“晏師兄不愧是宗門翹楚,昔日天山一戰,恨不能一睹師兄風采。”
“敢問師兄法號。”
晏修從未與禪心宗弟子打過交道,又見那小沙彌小小年紀,似乎道行比他身邊這位同門師兄還要略勝一籌,不禁有些好奇。
“阿彌陀佛,在下法空,這位是我的師弟——法相。”
晏修頷首致意。
大比一連持續了兩日,第二日傍晚,終於決出了前五名。
晏修返回靜虛殿時,便聽嚴琰師伯說封霽已然回來,眼下正在靜虛殿。
他在殿內尋了一圈,並未看見師尊,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青玉池外,隻打算隨便晃一眼便離開。
然而熱氣滿池的空間裡,卻發出輕微的水聲。
晏修聽了一下,覺得不似人發出的動靜,鬼使神差地走近了幾步。
然而眼前之境卻叫他心頭一顫。隻見玉池之中原本一片寧靜的水麵被打破,玉肌烏發自水下而出,漾起一片漣漪。
封霽未察覺有人站在身後,拂下麵上的水珠,白皙的肌膚上透著一片薄紅。優美的輪廓上緩緩蜿蜒而下一道道水珠。
晏修不覺紅了臉,落荒而逃。
他一路步子慌亂,自靜虛殿一直逃到後山,停在一棵樹下喘著粗氣。
閉上眼,師尊透著薄紅的側臉總是在眼前閃現,耳邊仿佛仍然響起一道又一道的水聲。
心裡似乎有什麼朦朦朧朧的情愫破土而出。真是奇怪。
晏修魂不守舍地擦了擦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封霽,慌忙回頭,卻見是方玉洲。
“晏師兄,真巧。”
對方觸及他有些慌張的目光,微不可見地愣了一愣,不僅不回避,反而勾唇走了近來。
晏修閉了閉眼,強壓下思緒,道:“嗯,方師兄,好巧。”
對方席地坐在樹下,晏修也不好離開,便也坐了下來。
“晏師兄也是來欣賞美景的麼?”
方玉洲轉過頭來,好奇地打量了晏修的五官。晏修察覺到方玉洲的視線,直直對上方玉洲的目光。
方玉洲的目光溫和,卻仿佛藏著無儘的漩渦。那雙深黑的眸子裡藏著另一個無法探知的世界,晏修對上的一瞬間,措不及防地就被卷入了。
整個世界仿佛模糊旋轉起來,眼前隻有方玉洲放大的瞳孔。
方玉洲輕輕一笑,“晏師兄,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叫人頭暈目眩的魔力,不知不覺間,晏修的腦海不能抑製地回憶起方才在青玉池所見的情景。
突然,晏修心裡一驚,連忙閉上眼睛。
方玉洲麵色不變,笑容卻越深。
待到晏修重新看向他時,對方表情無辜,剛才的一切似乎隻是錯覺。
“晏師兄,在下先告辭了。”
方玉洲清俊的麵容越發生動,那顆朱砂痣也鮮紅的幾分,更添妖異。
晏修蹙著眉,看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