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一麵坐下,一麵聽張道陵道:“聽說前一段時間,你和你師尊一起去了萬妖穀?”
點了點頭,晏修道:“不錯,說起這個,師侄倒是想起來,此劍曾被狃魘的毒液侵蝕過,難道是因為毒液?”
張道陵再次感受了一下那股毒氣,一會兒後肯定道:“世人皆知狃魘以欲望為食,卻不知狃魘吞噬欲望的同時也會亂人心智,破壞心境。若被狃魘的毒液侵蝕到,不論是人還是器,都會長時間受毒氣的浸染,影響心性。”
晏修仔細回憶了當時的細節,心道怪不得這段時間練劍總覺得有些凝滯,劍招的速度也不如往日快了。
張道陵見他表情有些凝重,心裡便有了些明白。“師侄半年前不是得了一株天山雪蓮麼?據我所知,天山雪蓮有清心寧神的功效,如若有天山雪蓮輔佐,再運功排毒,我想這對師侄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師叔,如若沒有天山雪蓮呢?”
晏修原想師尊曾經進入過狃魘的幻境,不知有沒有受狃魘的侵蝕,但一想師尊向來喜愛訪友,手中有什麼珍惜的東西,也總是送了出去,那天山雪蓮也許是沒了。
況且師尊閉關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總得想個穩妥的法子。
張道陵表情依舊,繼續說道:“那也不妨事,以師侄的功力,花費個幾□□出這毒氣也足以了。”
晏修也知道這毒並不是什麼要人命的劇毒,而且發作又慢,因此心也略鬆了幾分。
“多謝師叔指教。”
靈劍本已認主,其他人要碰是極難的。因此九陽劍的修複也得晏修自己來。好在他這段時間修養得還不錯,自己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才是。
張道陵笑著點頭,站起身來目送晏修遠去,方才繼續自己的事情。
回到靜虛殿,晏修打坐給九陽逼毒,再此睜眼已經到了半夜。
幸而那狃魘的毒液浸染得並不是很深,他運功逼毒四五個時辰,已經把狃魘的毒氣都逼了出來。
那些毒氣呈現黑綠色,在空中緩緩繞轉片刻,便煙消雲散了。
晏修見天色已晚,索性便脫了外衫睡下了。
燭光微晃,窗外樹影搖動,在紙窗上投放出不平靜的姿態。無人知曉的角落,未散儘的黑綠的毒氣緩緩聚攏起來,在昏黃的燈火下更顯得黑暗。
三日後,封霽出關。
彼時問劍宗議事,往日都是長老與首徒一道前往,但不知為何,待晏修早早地等候在靜虛殿外時,卻發現師尊不知何時已經禦劍而去。
著實奇怪。
晏修沒有多想,隻以為是事情緊急,於是便也禦劍前往無極殿。
到達時,嚴琰師伯正巧也一道走了進來,看到他時,倒還有些奇怪。
實在是因為以前議事,這師徒二人總是一道來一道去的。
但這點小事情並沒有人放在心上,晏修也是如此。他走到師尊身旁,一轉眼能夠看見封霽的側臉。
議事時,晏修下意識地向師尊看了一眼,隻見師尊眉眼淡淡的,眼睫點了點,眼尾處有幾根纏在一起。
不知怎的,晏修想悄悄替師尊撫齊。
他的目光過於專注,封霽不能不注意,可又不能反應。
他這個徒兒看向他的目光,實在算不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