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路遙此夜長 “近來你舅舅寵那容思……(1 / 2)

你娘也是公主嗎 小花枝 2643 字 10個月前

“近來你舅舅寵那容思嫻寵得格外厲害,那女人得意忘形,不知道怎麼就盯上了宜妃,處處要壓她一頭。她也不看看,宜妃的兒子在陛下跟前是個什麼地位,她那一兒一女又有幾斤幾兩?老五不收拾她收拾誰?這下好了,閨女也丟了,聖寵也沒了——她昨天發了那一場瘋,陛下今早就傳了旨意,說她妄圖乾政,把她直接降成了才人,關進了長修殿。”

母親一番話說得邵懷熾徹底怔住。

昨天她還在和邵亭濯琢磨,推悅和去和親,對五皇子邵固垣到底有何好處。若說他便是裡通外國之人,便不該強行出頭惹人懷疑,畢竟十年還是二十年,其實對鳳帝而言沒什麼區彆;若他不是叛徒,那他作為一貫的主戰派,為何要幫助謹帝苟且偷安呢?

母親站在後宮角度的推測給了她一種合理的解釋,雖然不一定是全部的原因;可她現在更在意的事是……

“您早就猜到五哥會出麵乾涉?”她道。

“覺得很有可能罷了。”邵誦言慢慢喝著粥,神色坦然,“事先沒有跟你說,怕你又同情心泛濫瞎摻和,給自己惹來麻煩。”

邵懷熾沉默不語,慢慢舀起一勺粥,卻怎麼也放不進嘴裡。她乾脆放下勺子。

“母親,我不是同情心泛濫,隻是……我僥幸從一塊泥潭裡得以脫身,再回頭去看那些身陷同一塊泥潭卻不如我幸運的人時,會忍不住拉她們一把……”

“可笑!”邵誦言毫不猶豫地打斷她,“你以為你真的從泥潭裡徹底脫身了嗎?”

邵懷熾低著頭,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然後她仍舊低著頭,乾巴巴地道:“請母親放心,孩兒定會處處事事小心謹慎,儘全力保護好您和弟弟。”

聽她這麼說,邵誦言麵上的厲色軟下來,道:“還有你自己。”

頓了頓,邵懷熾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又重新拿起勺子。

吃過早飯,邵懷熾去了采芳閣,劉媽媽迎她進門,說春郎沒有在,秋姐正在等她。

秋姐就住在春郎的隔壁,一樣大小一樣格局的房間,裝飾風格卻很是不同。春郎房中的飾物大多色澤鮮豔,如春夏之花;而秋姐的房間以綠黃為主,如秋之原野。

邵懷熾不常來秋姐的房間,坐下後忍不住四下多看了兩眼。

秋姐倚在桌邊給她打扇,笑道:“殿下若是喜歡哪個擺件,儘管拿走。哦,假如,我這點兒破爛玩意兒,能夠僥幸入得了殿下的眼。”

“抱歉抱歉,是我失禮了!”邵懷熾吐了吐舌頭,“春郎真的把姓潘的帶去風岩城了?”

“殿下吩咐的事,他哪有辦不成的?”秋姐衝著春郎房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這不,昨夜給潘九暇彈了幾十支曲子,總算是有一首叫他沒猜出來;今天一早就出發去風岩城了,臨走的時候讓我轉告殿下,說抓住潘九暇不難,難的是把他帶回京城,所以請殿下有空了到豔風閣去審他,在這兒。”

說著,秋姐翹著蘭花指,彎腰將指尖捏著的地圖輕輕塞進了邵懷熾懷中。

長袖從邵懷熾的耳畔拂過,濃重的胭脂香氣仿佛從耳朵眼鑽了進去。若是其他人,邵懷熾八成會抓住人家的袖子歎聲“姐姐好香”,可對於秋姐,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真是有點不敢。

因連日來和舅舅、母親、親弟之間都存了芥蒂,邵亭濯又不在,邵懷熾便在采芳閣流連了幾日,和觀月、戲蝶、傾盞、入夢、攬香一塊兒嗑掉了堆積成山的瓜子,才覺得心情稍有好轉,這天入夜,她終於邁出了采芳閣的門。

然而這夜正值既望,天邊的月亮圓得不像話,她被月色吸引,一時又不想回宮了,便信馬由韁,走街串巷地遊蕩。

半個時辰後,她舉著路邊買的糖葫蘆,一邊啃一邊往回返,路過一條比較偏僻的大路時,忽然遠遠望到了山海的背影。

她十分意外,張口就想叫,卻立刻意識到不對來,忙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