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深深點頭,“沒錯。”
“但我覺得,可能對你不太好。”
“為什……啊——饒命啊阿瑜!”
第二天一早,謹帝召集眾皇子至澄明殿,商議為太後賀壽之事。
邵懷熾也在召集之列,為了避免出門時和邵亭濯遇到,特地觀察了半天的情況才出去,誰知剛來到興宜宮門口,就見邵亭濯從門外拐角處走來。
她“噌”地向後退了一大步,嘴角抽了抽,勉強憋出個假笑來,道:“三……三哥早!”
她望向他的眼神含三分冷意,邵亭濯卻並未與她對視,向旁側邁了一步與她又拉開些距離,淡淡道:“西北有緊急軍務,我不去澄明殿了。”說罷便與她保持著好幾步的距離繞進了大門。
邵懷熾沒答話,偷偷鬆了口氣,一旁察言觀色大半天的方冷瑜終於忍不住了,道:“殿下,您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您和他,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嗎?”
邵懷熾望著邵亭濯的背影,喃喃道:“我希望你永遠也不用知道。”
到了澄明殿,邵懷熾才聽說,悅和公主的出嫁日期,定在了半個月之後,正是太後生日的前兩天。
太後心疼孫女,逼謹帝給容嬪恢複位份,從長修殿中放出,還將母女兩人一同接到了自己的養怡宮住,並已經連續兩天將前去請安的謹帝擋在了門外。
邵懷熾心裡百味雜陳,方才發覺自己已有多日沒有去看外祖母,便想待會兒就去她那裡坐坐。
然而她又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每次都是和邵亭濯一同去的,這次若是自己一個人去,外祖母問起,她又該如何解釋呢?隻好作罷。
諸皇子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將設宴的地點定在了風景秀麗的寧陽行宮。
臨走時,謹帝叫住了邵懷熾,攬著她的肩,用可憐巴巴的語氣道:“熾兒,對不起啊,實在是天下大勢讓悅和不得不嫁,舅舅可不是有意失信於你的,你不會生舅舅的氣吧?”
邵懷熾偏過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閉上了眼。果不其然,謹帝怕她“鬨小脾氣”,這不是來“哄”她了。
“可是要為了您的‘天下大勢’而犧牲的是悅和,不是我,您可曾想過向悅和道歉?”
她想這麼說,卻終究沒有。等謹帝揉著她肩膀撒起嬌來,她就倏地扭過頭來對他綻出一個誇張的笑,“逗您的,舅舅,熾兒怎麼會生您的氣?您是一國之君,肯定要為整個大陳著想啊!熾兒隻是有點舍不得悅和罷了。”
太子邵礪鋒仍留在殿上等待謹帝問話,此刻聽了邵懷熾的話,笑道:“熾兒和悅和打小親密,自是不願她遠嫁,不如請父皇屆時讓他去送送悅和。”
此時已近食時,邵懷熾回到興宜宮時,沒有聞到飯香,倒是聞到了一股極其輕微的臭味。
她沒有多想,便去往邵錦華的屋子,想問他中午是否願意吃她親手烙的餡餅。
誰知邵錦華並沒有在,問一問侍者,侍者說負責看護他的宮女清若領著他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於是邵懷熾打算親自去花園裡找一找,剛出門,方才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又漫了上來,她猛地刹住了腳步——
前兩日那讓她心驚膽戰過的刺鼻味道突然衝進了腦海,這讓她整個人都軟了軟,拔腿就衝向了滄浪閣。
儘管她早就想過,邵亭濯沒有理由傷害華兒,他也不是那樣的人;也明知,即使他有心,也不敢在皇宮中下手;更知道,這種氣味分外陌生,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化屍水的味道。可她還是提心吊膽地找了過去——萬一呢?
門外的宮人都沒來得及通報,她便一把推開了邵亭濯的門。
眼前的場景讓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