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被他這樣審視,邵懷熾一瞬間心臟狂跳,她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做到沒有目光躲閃、沒有呼吸急促,一本正經地道:“是,你找我借了黃金萬兩,說要翻個十倍還我。”
邵亭濯噗嗤一笑,“要金子沒有;要命,給你。”
簡單的四個字又牽扯到了邵懷熾尚未完全平複的恐懼情緒,“彆給我,你自己留好了。”
她心有餘悸的樣子讓邵亭濯既感動又憐惜,他低頭親吻她泛著水光的眸子,沉聲道:“我們都要好好保護自己,他們欺人太甚,是反擊的時候了。”
因邵懷熾之事,苗太後完全沒有了繼續遊玩的心思,見到謹帝後,便啟程返回了宮中。
與梁國的和談尚未結束,謹帝無法久留,白天又去看了邵懷熾一次,便也起駕回京。
謹帝本想讓皇後親自去向邵懷熾道歉,在邵懷熾的極力勸阻下作罷,便將她一起帶回了京城,令她閉門思過。
剛聽說謹帝專程趕回寧陽行宮看望邵懷熾時,宜妃就準備好了悔過的說辭,但是直到第二天都沒能獲準麵聖。謹帝離開後她便也立刻準備回去,馬車都套好了,卻收到了謹帝的口諭,令她不得詔令不許回宮。
禁衛隊長周利得下獄待查,謹帝認為他與那晚邵懷熾所追的“刺客”有關,想要從他口中拷問出答案。
邵亭濯和邵懷熾雖然也很願意這樣收拾他一番,卻清楚地知道他不過是個聽命辦事的小嘍囉,況且即使他真的供出了那位幕後主使,謹帝也不會相信的。
這個仇,隻有他們自己,慢慢報。
確定謹帝認為邵懷熾無罪後,平時和她關係較好的兄弟姐妹以及與德淑長公主交好的幾名嬪妃紛紛趕來探望她,邵懷熾精神不濟,無力應酬,便讓邵亭濯陪她接待。
邵亭濯在旁一坐,不消說話,膽子不夠大的人都三兩句話簡短表達完問候便溜之大吉,大部分甚至直接離開了寧陽行宮。
按照往年的慣例,太後壽宴之後,赴宴的人都會陪她遊玩七到十日。說是陪太後,其實也是他們自己玩,所以太後提前回宮而其他人繼續留下的情況並不少見。
然而今年情況過於特殊:太後生氣、皇帝忙碌、皇後犯錯,都早早回了宮;太子基於孝道,也陪著皇後一同回京思過;德淑長公主因邵懷熾之事悲傷過度臥病未愈,已回京治療;而邵亭濯公然從皇後手下搶人、指責皇後乾政卻未受任何懲罰,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使得宮中之人對他的懼怕又加強三分。
是以,既然能壓邵亭濯一頭的人都已離開,這些人還呆在這裡便渾身不自在。一天之內,除了邵亭濯和邵懷熾,還留在這裡的,便隻有被迫留下的宜妃了。
又過了一天,五皇子邵固垣來到寧陽行宮,沒有先去探望養母宜妃,而是直接來到了邵懷熾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