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找他,他倒是先來了。”
聽到通報,邵亭濯冷冷看了眼門外,放下正在喂給邵懷熾的粥。
邵懷熾拉過被子蓋住上半身,側倚在床頭,看到一身白衣的邵固垣拿著他那折扇穩步走來,便虛弱地咳了兩聲,遠遠便強笑著叫他:“五哥!”
邵固垣撩起衣擺跨過門檻,先向邵亭濯抱拳,“三哥。聽聞此次熾兒得以脫險,多虧三哥及時相救。”他向一旁的粥碗含笑掠了一眼,“現在又親手喂熾兒進食,這哥哥當得,簡直是刀山上得廚房也下得,真令小弟自愧不如。”
邵亭濯冷漠地與他對視,道:“為人兄長,自當如此。”
“是了,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該來看看熾兒。”邵固垣讚同地點頭,隨後便自行在邵懷熾的床邊坐下,關切地道:“熾兒,好些了嗎?”
“多謝五哥惦記,好多了。”邵懷熾假笑,說完又虛弱地咳了兩聲。
邵固垣搖頭道:“謝什麼,是當哥哥的得向你說聲抱歉。”
邵懷熾道:“五哥千萬彆這麼說,害得宜妃娘娘被舅舅遷怒,小弟也深感抱歉,傷好之後定當前去向舅舅說明情況。”
“這倒不急,不過太醫可說過,你這傷多久能好?”
“陳太醫說了,小弟這身子骨底子好,一個多月便能活蹦亂跳了。”
“你倒想得開。”邵固垣撇嘴,“挨打的時候疼不疼?”
邵懷熾內心暗罵“廢話”,表麵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怎會不疼,皮疼,肉疼,心肝肺都疼。”
她故意說俏皮話,邵固垣也真的笑了,搖頭道:“你呀你呀……當初鼓動父皇送謙和去和親的時候,可想象過被活活打死的滋味?”
此話一出,邵懷熾瞳孔驟縮,向床內一滾,堪堪避開麵前那把陡然襲擊自己的折扇。
動作幅度一大,又是一番由皮到肉再到心肝肺的疼痛,邵懷熾冷汗涔涔地趴在床上喘息,看床前狹小的空間內,邵亭濯與邵固垣刹那之間便走了十多招。
同為滕茂峻一手教出,邵固垣功夫自也是上乘,然而在邵亭濯的手下仍難以撐過二十招,不過瞬息,便被邵亭濯一掌打中胸口,跌退數步撞上衣櫃,發出“哐啷”一聲。
邵亭濯平伸兩指點在邵固垣頸前半寸,將他困在衣櫃前動彈不得。
那一掌用了邵亭濯至少五成功力,邵固垣嘴角出血,卻目光炯炯地盯著邵亭濯,冷笑道:“三哥果然好功夫,相信頃刻之間便能取我性命,來啊,你敢嗎?!”
邵亭濯冷然道:“我無暇與你作口舌之爭,但我必須要告訴你,謙和和親之事與熾兒無關,反而可以算是你一手促成。你鼓動父皇送悅和去和親的時候,可有想過厄運有朝一日也會落在自己妹妹的頭上?”
邵固垣恨聲道:“我大陳的女子生來便該背負和親的責任,但謙和不同,她還隻有十二歲,若不是邵懷熾,她便可以等到我大陳強盛之時,擺脫和親的重擔!”
“我尚且不敢豪言三五年滅梁,你這從未親臨前線之人倒是敢信口開河。”邵亭濯嗤笑出聲,“說到底,不過是為自己的自私自利開脫罷了。你的妹妹是人,彆的女子便不是人?”
邵固垣神色愈發憤怒,正欲繼續駁斥,被邵亭濯突然逼近半寸的手指生生把話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