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懷熾也如夢方醒，臉頰瞬間便紅了個透，她試圖縮回手，卻沒能掙開，便將頭深深地低下去，結結巴巴地道：“有……有點懵……”

他看著她紅燈籠似的臉，忍不住湊上去啄了一下，然後又把她被抓獲的手帶到麵前，久久地印下一吻，柔聲道：“不是時候。嗯？”

邵懷熾緊抿著唇，趁著他力道放鬆趕緊抽回了手，雙手捂住臉點了點頭，悶聲讚同道：“嗯。”

此刻，比起她單純的羞赧，他似乎有了更多的心事。他蹲下身，強把她的手從臉上拉開，包在手心裡，道：“熾兒，我是認真的。”

邵懷熾臉還燙著，不敢看他的眼睛，腦子也不太轉，迷迷糊糊地問道：“什麼？”

“即使再難我也不怕，”邵亭濯道，“我想要的是三媒六證、長相廝守，而不是露水之歡。”

邵懷熾愣了愣，隱約覺得他話裡有話，但她還沒有徹底清醒，便直接問道：“我當然明白啊三哥，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邵亭濯繃緊的表情終於鬆弛下來，他笑了笑，道：“當然是被你嚇到了，怕你對將來沒有打算，想要像對采芳閣的哥哥弟弟那樣對待我。”

“不不不……不是！三哥？”

邵懷熾覺得不太對勁，想要解釋又不知該解釋哪裡，語無倫次了半天，才醒悟過來，反握住他的手，道：“三哥，對不起啊，之前那些話都是我編出來騙你的，我和采芳閣的哥哥弟弟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嗎？”

邵亭濯有些意外，卻也不是特彆意外，這種可能性，他之前也並非沒猜測過，奈何她一口咬定自己眠花宿柳，他便不得不對此半信半疑。

“我相信。”他點頭道，“那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華兒……究竟是誰的孩子？”

又一次被他問起，她的神情忽而一僵。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低頭緩緩摩挲著他的手背，沉默半晌，才道：“三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介意……”

“我不介意。”邵亭濯皺眉打斷她，“但我在意。”

他站起身來，在她旁邊坐下，“我在意的是：明明我對華兒和他的父親都沒有惡意，你為什麼還要瞞我騙我？我還在意：我比你晚回來不過一個月，你為什麼就和彆人在一起了，是因我的失蹤而自暴自棄，還是有什麼人趁我不在欺負你？”

邵懷熾在他說話的過程中慢慢抬起了頭，此時正注視著他的眼睛，將他的每一個字都認真地聽進心裡。然後她忽然笑了，淚水卻也同時滑落，她抬手淘氣地撥了撥他的睫毛，帶著哭腔笑道：“三哥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你？”

“是啊。”邵亭濯也跟著她笑，眼裡卻仍然滿含悲傷，他拿帕子給她擦著眼淚，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責……”

“不要這樣想，三哥，不是你的責任。”邵懷熾搖頭，“我沒有自暴自棄過，也沒有人欺負我，要怪就怪我運氣不好吧……此事的來龍去脈，總有一天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對不起，三哥，請你再給我些時間。”

“你不需要找我討時間，隻要那段經曆對你而言不是困擾。”邵亭濯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還有就是，希望你可以……希望我們可以，早日對對方完全敞開心扉。”

邵懷熾完全明白他的話外之意，微笑點了點頭。

夜深了，邵懷熾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晚這段不平常的對話，其起因竟是她一時衝動解了他的腰帶……

真是太難為情了……

她掀起被子蓋住腦袋，一骨碌滾進了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