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之後,邵亭濯前腳回來,謹帝後腳便駕臨了興宜宮,前往平蕪花榭探望邵懷熾,待眾人見禮之後留下了邵亭濯。
一番噓寒問暖後,謹帝道:“熾兒啊,朕昨夜思來想去,做出了一個決定。雖然你可能不願意,但這件事,舅舅這次不能由著你了。”
邵懷熾嚇了一跳,這樣的話她以前聽過不少次,但是自從華兒出生後他就沒再說過了,今天怎麼又開始了?
她忙道:“舅舅,不行啊,我對華兒的母親立過重誓……”
“不是這個事。”謹帝立馬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擺了擺手,“是這次的事朕反思了很久,皇家子弟歸根結底還是要有些本事才好安身立命,朕之前太過寵你,忽略了此事……”
邵懷熾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謹帝話語之中的意圖,不由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道:“您的意思是……”
“明日你便到禮部去,朕讓李忱德帶帶你。”
邵懷熾聞言又驚又喜,激動難抑。
從前她也曾向謹帝暗示過自己也想要做點事情,謹帝卻總說些累呀難呀之類的話,於是她意識到謹帝隻把她當做需要哄的小孩子,便決定演好這個小孩子,以此博取她想要的部分東西。
誰能想到,經此一事,謹帝竟主動幫她做出了安排,她認真籌劃好的計策還尚未真正實施……而且聽謹帝話外之意,他從前也不是故意想把她養成籠中雀鳥,隻是的確誤以為她不願意做正事罷了。
一場大難讓她看到,外祖母、舅舅、母親還有邵亭濯都是真心實意地在愛她,她何德何能,收獲了這麼多人的愛……
她不顧謹帝的阻攔,下床拜謝道:“熾兒沒有不願意。熾兒長大了,也該學點本事,幫您分憂了。”
謹帝笑著將她扶起來,道:“你學點本事,保護好自己,就是幫朕分憂了。”
說著他轉向邵亭濯,道:“濯兒,禮部的事你熟,有空也教教你弟弟。”
邵亭濯作揖道:“兒臣自當儘心竭力。”
第二日一早,邵亭濯陪同邵懷熾一起去了禮部。
前些天邵亭濯剛向謹帝坦誠了“耳目”一事,這幾天謹帝正順著這個台階往下走,逼著邵亭濯主動配合他清理自己安插過的眼線。
所以這些日子邵亭濯很不好過,交代得太多,容易動搖他的根基;交代得太少,萬一漏掉了哪個謹帝早已知情的人,他冒死掙來的一點點信任又會土崩瓦解。
也是因此,邵懷熾原本不讓邵亭濯陪她前去,因為邵亭濯除了練兵外多參與禮部事務,且禮部尚書李忱德是他的親信,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邵亭濯不宜與他有任何多餘的往來,更何況是涉及她的事。
早飯時,邵亭濯一麵給她運功療傷,一麵笑道:“你沒聽父皇說嗎,讓哥哥有空教教你。”
邵懷熾咬著湯匙道:“舅舅總把我當傻子。”
“倒也未必不是。”
邵懷熾準備轉身瞪他,被他按住了肩膀。
邵亭濯笑道:“你說父皇為何要讓你去禮部,還專門囑咐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