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邵懷熾猜到他的意思,驚訝地又要轉頭,“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父皇肯默許這樣的事,應該是非常害怕保護不好你了。”邵亭濯收手,皺了皺眉,“也能說明他信任你;當然,大概對我也有一點信任。”
“三哥?”
邵懷熾聽著他的分析正高興,忽然覺出他的聲音不對勁來,趕緊轉過身,果然見他嘴唇發白,臉色也不太正常,便知道他是連日來給她運功療傷損耗太大,頓覺心中又疼又軟,忙將另一碗湯遞到他麵前,道:“三哥,我好得差不多了,明天起隻吃藥就好了。”
邵亭濯接過湯,隨手拿勺子攪了攪,笑道:“倒跟我客氣起來了。”
邵懷熾翻個白眼,“什麼叫客氣,我不是心疼你嘛?”
邵亭濯湊著碗沿皺眉灌了一大口湯,笑道:“可我也心疼你啊,想讓你好得快一點。”
“三哥……”
“嗯?”
“這湯裡也沒放糖吧,你的嘴怎麼這麼甜啊?”
到送行宴的當日,邵懷熾的傷已經基本痊愈,正常生活已經完全不受影響。再加上她如今在禮部任職,便理所當然地參加了送行宴。
謹帝親自出席,以表對梁國的尊重;同時出席的還有邵亭濯、邵固垣,以及禮部尚書李忱德等高官。
按照規矩,邵亭濯應坐在邵固垣上首,而邵懷熾坐邵固垣的下首。這類禮節性的規矩邵亭濯一向不放在眼裡,是以他一到場,就指著自己的位置讓邵懷熾坐,自己在邵固垣的位置上坐下,給邵固垣剩下了邵懷熾的位置,以便將邵懷熾和他隔開。
邵懷熾卻不想讓他在謹帝麵前太過張揚,也不想讓邵固垣覺得自己怕了他,於是她攤出手來請邵亭濯回尊位,壓低聲音道了句“放心吧”,邵亭濯便也沒有強求,回了自己的座位。
從寧陽行宮回來後,邵懷熾這是第一次見到邵固垣。邵固垣到時宴會還沒開始,他一落座,便如從前一樣,開始和邵懷熾談論已經上了桌的酒和菜。
邵懷熾依舊笑得圓滑又天真,心裡暗暗感慨他爐火純青的演技。
還好宴會很快開始,邵固垣不得不應付一些瑣事,沒有工夫纏著她絮叨了,而她基本上是來湊數的,沒什麼事需要做,便自己默默吃菜,順便觀察全場。
得知二皇子邵行梧很可能有破壞和談的計劃後,她讓春郎派人去盯駙馬吳友為,邵亭濯也派了人去盯二皇子及其黨羽,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動;和談持續的這一個多月裡,也沒有什麼太特彆的事情發生;而明天一早,梁國使臣便會啟程回梁,送親隊伍也將同時出發,若是殺謙和的行動和其他行動同時進行,效果必然大打折扣。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今晚的宴會上必有大事發生。
月光明了又暗,酒過三巡,邵懷熾已經覺得疲憊,舉杯的動作都遲緩了些。
就在這時,梁國正使陸近義身旁的一名副使突然驚呼:“大人小心,酒裡有毒!”
隨即隻聽“啪”的一聲,邵懷熾驚起一望,便見正使手中的酒杯已打碎在地,泡沫翻滾,仿若沸騰。
來了!
她心中暗道,正欲看那正使作何反應,卻見那“發現”杯中有毒的副使竟自袖中掏出一把短劍,飛身而起,便向身在主位的謹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