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時曉走到林詩情身邊一把攬住她,笑著說:“林妹妹這話深得我意,這幾天正好暑假工的工資到賬了,老娘今天請客!”
等林詩情收拾好了床鋪和衣櫃,簡單衝了個澡,便一起出了校門,到了位於大學城繁華商業街的自助火鍋店。
三人點好了湯底選好了葷素,就等著鍋開下菜,時曉和陳佳嘉看著那鍋鮮紅的湯不自禁的流口水。
大概是昨晚沒睡飽的緣故,儘管這一天林詩情都沒有吃東西,卻一點也沒有食欲。
不知為何,火鍋湯底沸騰泛起的煙霧衝到臉上帶來的燥熱,又讓她想起了昨晚的夢,她就像被火烤的螞蟻,燥熱焦灼......
陳佳嘉注意到林詩情呆滯的神情,與往日見到火鍋挪不開眼的她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便關心道:“詩情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啊。”
時曉也反應過來去看林詩情,從她和林詩情五年交情的了解,她胸有成竹的說:“她這不是不舒服,是有...心...事!”
最後三個字故意拖長了音來說,明眼人都看到了林詩情眼神裡肉眼可見的慌張。
“被我說中了吧。”時曉得意的說道:“有什麼事不能跟我們說的,彆憋著,姐給你出謀劃策啊。”
陳佳嘉也默契的拿來了三瓶啤酒。
“時曉說的沒錯,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的呀。”
林詩情看到姐妹們這麼洞察人心,又這麼的仗義,本來是礙於羞恥不敢說,表麵上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就可以漫天過海,卻沒想到自己的狀態會這麼差......
看來她當初沒選藝考的路是對的。
林詩情看著麵前這兩個人八卦的快要滴出油的眼神,尷尬的笑笑。
這下可好,被她們拿捏住了,不說反而感覺對不住她們這片期待了......
林詩情打開一瓶啤酒,猛的喝下一大口。
“我被人強吻了。”
話出,空氣瞬時冷卻了幾秒。麵前的兩個人目瞪口呆,連舉起的酒都忘了喝。
“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佳嘉。“不是犯罪的那種吧?”
林詩情搖搖頭。
犯罪?夢裡那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是這麼的溫柔且誘惑,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林詩情覺得這是犯罪,她也寧願被犯。
“那就好。”陳佳嘉放心的呼出一口氣。
“不會瞞著我們談戀愛了吧。”時曉懷疑的問道。
“誒呀都不是!”林詩情搖頭否認,“其實是我夢到的,還記得一周前我們一起去的那家酒吧嗎?就在那,我喝醉了就被...可是我現實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說著,林詩情羞惱的低下了頭擺弄著衣角。時曉和陳佳嘉相視一笑,仿佛不約而同的心知肚明了。
這還沒開吃,林詩情的臉已經紅透了。
“那間酒吧啊...”時曉涮著肥牛若有所思的重複道,眯著眼睛八卦的問林詩情:“林妹妹,那個他......不會是你心心念念的寶玉哥哥吧?”
林詩情唯唯諾諾的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吃的正歡的陳佳嘉,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說:“那個也可以是寶釵姐姐啊......”
“噗...”時曉一口酒噴出來,“咳咳,你的意思是,你被女的強吻了?”她擦著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個時候,陳佳嘉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包裡掏出手機找到那家酒吧,她看了半天,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緩緩把手機舉出來給兩人看。“我們那天去的,好像是一家les主題的酒吧。”
正當林詩情還沒有反應過來,眨著眼一臉懵時,“啊!佳嘉我想起來了,那件西裝!!”時曉恍然大悟,陳佳嘉一聽想了想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西裝?什麼西裝?”林詩情好奇的問。
“就是那天我們跳完舞回來看到你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有一件黑色的女士西裝,我們還以為是服務員給你蓋的,就還回去了。”陳佳嘉解釋說。
後來,時曉和陳佳嘉等不到人,回來找林詩情,卻看到她已經在卡座的沙發上睡著了,臉頰泛紅,嘴角還似乎若隱若現的泛著淺淺的笑意。
時曉和陳佳嘉疑惑的相視,她們上前去想叫醒林詩情,這時陳佳嘉注意到了蓋在林詩情身上的女士黑色西裝外套。
“這衣服不是詩情的吧。”陳佳嘉問。
時曉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瞟了一眼說:“大概是服務員看她在這睡著了,給她蓋上的吧,走佳嘉,我們打車送她回家。”
兩人攙扶著半睡半醒的林詩情,走出酒吧到路邊打車,林詩情嘴裡還嘟嘟囔囔,聽不清是在說什麼。
“你聽她在說什麼?”時曉好奇的問陳佳嘉,陳佳嘉壞笑的湊近到林詩情的嘴邊聽。
“什麼好香...好美...?”陳佳嘉抬起頭皺著眉頭眨眨眼睛,懷疑的複述道。
聽罷,時曉大笑道:“這家夥不知道又夢到什麼了。”
而關於那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時曉那天後就忘在腦後,聽到林詩情這樣說,才猛地反應過來,她拍著腦袋說自己就那麼心大,那件衣服看上去就是私人的,上麵沒有酒吧的標誌,服務員更不會穿這種衣服的。
睡著的時候....蓋在身上的衣服.....?
那會不會是她潛意識裡的被子?林詩情回想著自己依稀的記憶,她漸漸在心裡肯定了,這並不是個夢,這是真的,那個女人真實存在,她吻了自己後,大概自己是害羞暈了,她將自己扶到沙發上,又把她的西裝外套自己身上。
自己才會睡的那麼熟......
“完蛋了...看來這不是夢。”林詩情喃喃道,剩下陳佳嘉和時曉兩人謹慎的看著她不敢出聲,生怕這個在愛情方麵單純的跟小白兔一樣的林詩情受不了這個刺激。林詩情幾乎是失了神,眼神呆滯的望著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陳嘉佳對上了時曉朝她投來暗示的眼光,往林詩情的杯裡倒滿了酒,說道:“詩情啊,呃...其實我覺得這個事情呢她並不是一個...壞事。現在都21世紀了,人們思想都開放了,女生和女生其實也沒什麼...”
“啊對啊!”時曉激動的插話:“我反正很支持,我還磕女女cp呢!反正你千萬彆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這很正常,而且酒吧嘛,人都玩得開...”
“我決定了。”林詩情看了看說的正興起的兩位,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我決定了!”
“你倒是說啊!”時曉拍著桌子催道。
“我要去找她。”林詩情鄭重的說,“我不能就這樣得過且過。”
“你要找她打架嗎?”時曉問,“不是,林詩情同誌,你要先捋清幾件事情。你手裡有證據嗎?她的那件外套已經還回去了,剩下的隻是一個夢,你要找她討個說法,她完全可以不認啊。她要是說這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你也無法反駁吧?還有,酒吧裡的人本來就亂,你知道她是在那裡工作的還是去那消費的?你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她更有可能已經把你忘記了。你看她都這樣親了你,肯定也親了彆人。時曉換了一口氣,頓了頓說:“所以,我認為,如果你要去找她討個說法行不通,索賠什麼的更彆想了,一個吻而已,想開一點。”
時曉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差點沒換上氣,她拍了拍林詩情的肩膀自豪的說:“怎麼樣,為師的見解是不是挺有道理?”
陳佳嘉深思過後也表示同意時曉的觀點。林詩情也沒有再說什麼。三個人喝的昏昏沉沉回了宿舍。
聽著兩人熟睡的呼吸聲,林詩情輾轉反側遲遲沒有睡去。
這是她的初吻,吻她的人竟是一團模糊的影子,這怎麼讓她甘心?她又如何能甘心?
那個記憶中柑橘味的清爽香氣已經漸漸的淡卻了,她的心裡多了一絲浮躁,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