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壓低聲音，頭側向陳默:“這要進去嗎？這裡我沒來過沒經驗。”

“先等等。”

“要不我們去敲個門？”

嘎吱——密不透風的鐵門被推開，一個一襲黑衣，體型中等，樣貌還算端正的中年男人邁著步子向他們而來，臉上堆著笑。

“二位要不進來坐坐？”

林語演起戲來，嬉皮笑臉地說：“要不您先等等。”他手肘輕碰陳默胳膊，低頭輕聲道，“要不我們先出去逛逛？”

話音未落，一隊身披鐵甲的守衛將他二人團團圍住，手中長矛攥緊。

“咱們這裡客人來得少，可一旦有人來，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那男人笑意森然，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既然來了，那就喝杯茶再走。”

陳默嘴角上揚，直視那男人的眼睛：“好，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是這裡的管家，你們可以叫我阿曼。二位，小心台階。”

陳默隨著阿曼指引，來到了大廳，隻見一個孩童正與一個白發老人下棋。

那小孩哼哼唧唧地囁嚅著：“什麼嘛，我又要輸了。”

老人見狀，忙收回剛擺下的一步黑棋：“讓你一步。”

“一步有什麼用，我看不如——”那小孩一揮手把棋局攪得稀爛，“你看這樣，我們就平局了。”

他在混亂的棋盤上又擺了一個白棋，哈哈大笑起來：“你看這樣，我就贏了！”

老人低頭不語。那孩子自顧自笑著。

阿曼開嗓提醒，聲音回蕩在廳堂裡：“主人，客人到了。”

那孩子雀躍著跑到陳默旁邊，牽起陳默的手：“你們來啦！嘿嘿嘿。”小孩又睜著圓圓的眼睛望望林語，稚氣十足地說：“你們都長得真好看！嘻嘻，開心！”

陳默發現自己似乎對小孩子有些排斥，可是也不好扯掉小孩的手，隻能這麼彆彆扭扭地任小孩牽著：“你要我們來乾什麼？”

“那我當然是要你們來陪我玩啦！不過今天有點晚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待會兒叫你們吃晚飯。”

阿曼見狀開口：“二位隨我來，我帶你們去房間。”

如果說一樓二樓還算寬敞明亮，那麼沿著旋轉樓梯拾級而上，光明便被拋在身後。一樓大廳安著華麗水晶燈，二樓燈光充足，三樓卻隻有每隔一段距離一盞的燈光昏暗的壁燈。斑駁的灰色水泥牆上偶爾油漆半脫落而未落。一路上所有房門緊鎖。

走廊到底，阿曼對林語說：“這是您的房間，您的鑰匙，好好休息，待會兒會搖鈴喊你們共進晚餐。”

臉又轉向陳默：“您隨我右轉繼續走，您的房間還沒到。”

林語：“什麼！我們分開嗎？”

阿曼：“這是主人事先安排好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林語推門而入，探出頭來，“小陳默，待會兒再見哦～”

陳默繼續跟著管家進入另一條走廊，這一條走廊又與剛才不同，這裡裝潢明顯高級完善許多，地上鋪著真絲地毯，紅木門上雕著精致的花紋。

又是走廊的末尾，管家阿曼止步：“這裡是您的房間。”

陳默朝管家微微頷首，鑰匙入鎖，輕輕一轉，房間布局已然在眼前。

這間屋子看來隻是一間普通的客房，乾淨整潔卻並沒有過多的裝飾，搜查一番並未發現異常，倒是發現衣櫃裡已經備好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浴衣。

還挺人性化。

陳默突然覺得自己頭頂好像濕漉漉的，上手一摸，黏膩的觸感，正眼一看，鮮紅的色澤。這是血。

他猛得抬頭看向頭頂天花板，還留著洇出過血的痕跡。掃視，天花板另一角也滲出一行血跡。

他一個哆嗦，不禁屏住呼吸，抬頭觀望，卻再無新的動靜。

他旋即衝到衛生間，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無色透明，湊近仔細嗅，無味。所幸是正常的水。於是他低頭使勁衝掉頭發上沾染的血跡。

“叮叮叮——”搖鈴響了，晚餐時間到。

陳默隨手抽下一條毛巾和他一起出門。

他快步穿越走廊，到了林語屋旁，對方剛拉上門。

他湊近耳語：“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林語一抬頭，目光在陳默身上逡巡，沉聲道，“你怎麼了？”

“天花板滲血，但現在沒有了，其餘一切正常。”

林語眉頭一挑。

“難說，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