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張承謙穿著一身盔甲大步走進房內。他一進門,鑒明立馬聞到了一陣奇特的香氣,心想,這是塗了足夠穿越屏風的古龍水才來見太後??“張承謙向太後請安!”“將軍有禮,請坐。”海市對他頗為重視,坐直身子,儘量提高聲量。其他官員海市都是讓玉苒傳話。“太後今日有沒有好一點?”“好一些了,你今日來是為了?”很明顯海市並不想與他多說話。“太後吩咐的四個兵部尚書人選,我已寫下讓太後挑選。”“呈上來吧。哀家選好了告訴你。”“謝太後。太後臥床好幾天了,會不會無聊?末將有什麼能為太後服務?”我心想,張承謙你這是踩過界了吧,為太後服務還輪不到你吧?不知道是不是想法太外露,海市看了我一眼,緩緩地說,“將軍有心了。哀家就休息一下。”說完打了個嗬欠。張承謙聽明白了,“太後好生休養,不要落下病根!末將告退。明早再來為太後請安!”落下病根亦與你無關;明早其實你也不用來,有我在呢!
張承謙出去了,房內無他人,海市低聲說,“哀家怎麼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我直說,“啟稟太後,臣今早吃的包子多沾了點醋。”說著捏了捏她的手。一下有人推門,海市連忙甩開了我的手,又恢複了太後的威嚴。我心裡小動了一下,看來我得多吃醋,讓海市從小產的陰霾裡走出來,開心起來!
四個奏折聽完,外麵又來了新人。我對海市說,“奏折是永遠聽不完的,太後要不要先吃午飯?”海市聽了,點點頭。待食物送至,原來是紅豆小米粥,還有兩個南瓜饅頭。海市讓玉苒下去,她“自己來”。我會意,輕輕把粥吹涼,一口一口地喂海市;又把南瓜饅頭輕輕撕開,喂到她嘴裡。她吃了大半碗粥,擺擺手,“饅頭太乾了。”我把剩下的吃完,從懷裡掏出來一顆桂花糖,“這個上貢給太後!”海市星眸流轉,給了我一個驚喜的微笑。我把糖喂到她嘴裡,順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臉。我見她臉帶笑意,又閉上了雙眼,知道她是累了,於是扶她躺下。出得門來,告訴玉苒我傍晚再來。
回到昭明宮,各人好像難得見到活的我白天走在宮內,紛紛過來請安問好。我不知底細,亦不好多說話,隻是微笑點頭。轉身進了昭明宮小廚房,找出來一塊牛肉,拿刀切出來所有肥肉,鍋裡加水熬出油,過濾晾涼,放進冰窖。至傍晚,切了一塊,用油布包好,帶到了鳳梧宮。
宮內照樣是各路下人侍衛無數,穆德慶剛好送出幾位朝廷命官,見到我連忙請安,我點頭示意。至海市房門前,玉苒迎出,“太傅來了正好,太後吩咐等太傅來了才擺飯。”我連忙進去,隻見海市麵前已擺了一小幾,宮女照樣送進來一碗紅豆小米粥,兩個南瓜饅頭;另外還有紅燒肉,白灼基圍蝦,清炒豆芽,還有一碗五常貢米飯,是給我備下的,海市卻也能吃。
我伸出一個指頭,讓海市等著。拿出油布包裹的牛油,用銀勺切下一小塊,放在盤子上,又把瓷杯內沿在燈火上烤了一下,然後蓋上牛油。片刻之後,牛油軟化,我撕開饅頭,用勺把牛油塗在上麵,遞給海市。海市吃了一口,眼神閃亮,好像叮當吃到了銅鑼燒!我見她吃得那麼香,也很開心,於是動筷。海市說,“師傅你怎麼什麼都會?!太好吃了!”我想起第一次見海市,她吃了我做的三塊司康餅,也是這樣的眼神。“以前露營的時候都是這麼操作的。”“露營?”“呃......霽風館的人都得學習怎麼做斥候嘛!我沒教過嗎?肯定當時又走神了!”海市眼神迷惘,努力在想卻想不起來。我連忙剝了一隻蝦遞給她,“彆隻吃素的,補充點蛋白質。”蛋白質又是什麼?”我暗叫不妙,古人說話太難了!不說話,把蝦喂到她嘴裡。
吃完飯,海市又犯困了,我摟著她肩膀,打算讓她躺下。她顯然不想我離開,說,“師傅給我講講北魏馮太後吧。”“為何想要聽馮太後?”“有人議論我們是馮太後與李奕,我還沒有機會查查是什麼典故。”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典故,但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於是說,“我給你唱首歌吧!”海市忽然來了興趣,“好啊!沒聽過師傅唱歌呢!”我一手在她肩膀上打拍子,一邊輕輕在她耳邊唱道:
《讓生命去等候》童安格
走在忠孝東路閃躲在人群中
在我的內心深處掩埋著一段錯誤
我在恐懼中逃避那無名的譴責
恨我不能提起勇氣麵對一切報應
讓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個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