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晏殊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抬腿走了進去。
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得賀晏殊五官更加立體,可他一身黑色西裝禮服,紅底皮鞋,胸口處還彆了個昂貴發亮的玫瑰花形鑽石胸針,即使戴著個黑色口罩也引得酒吧裡的人視線駐足,就連端酒水的服務生都看得愣了愣。
男人的目光頗具壓力,冷冽駭人,落到身上,讓人忍不住克製呼吸。
一時間沒人敢輕易靠近。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多生事端,他兀自在偌大的酒吧裡麵尋找著。
而後,他看見了角落裡,喝個上頭嘴裡嘀咕著“何希,你醉了我沒有哈哈哈”的男人。
薑思硯醉個不清,桌上一連擺了好幾排喝空了的高低不同的酒杯。
手上還舉著一個。
想著賀晏殊那家夥不會是不敢來吧,下一秒,賀晏殊那雙漆黑深沉的瞳眸落了過來:“薑思硯,你這是喝了多少?”
又是冰塊臉。
薑思硯緩緩地將頭扭了過去。
低調,內斂,光芒萬丈。
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才會拘謹的蒙麵,他這種......
真以為自己糊個口罩就沒人能認出來?他偏認出來了。
他聞到冰塊臉身上的香水味。
冷冽,不對,應該是辛辣,熱烈,曖昧。
就跟這酒一樣。
賀晏殊什麼爛品味?
薑思硯眯著個眼抬眸,他們相隔很近的距離對視。
比起薑思硯那張被酒氣熏紅潤了色的臉,相比之下,賀晏殊似是白皙到無欲無求。
眼中冷若冰霜,不作一絲偽裝。
薑思硯輕嘲了一下,就跟他這人一樣,裝得讓人無法接近,卻又誘人探究內裡的隱秘。
“賀——”
他的嘴倏地被捂住,那三個字最終也被他憋了回去。
他忽地顫了顫。
“薑思硯......彆亂叫。”賀晏殊伸手護住他的腰腹不讓他下墜,卻又持有距離不觸碰,聲音柔情:“你乖點.....我什麼都聽你的。”
懷裡的人僵了僵,沒動了。
“噢。”
“薑思硯,這都是你喝的?”
“咯。”不清醒的人指了指早就喝趴了的何希。
賀晏殊:“。”
何希的酒量,三杯倒。
他的目光往下,停在了薑思硯的腰腹部。
平的。
薑思硯沒吃飯嗎?這麼瘦。
酒精染紅了薑思硯的唇,讓他外表冷酷的偽裝瓦解,變得性感又乖張。
兩人距離就在咫尺之間,凜冽和火熱的氣息交織。
“財大氣粗,買單!”薑思硯是破壞氣氛的好手。
他看了眼薑思硯現場給他備注的名稱,笑出了聲。
“老板,買單。”
老板瞥了他一眼,愣道:“幾號桌?”
賀晏殊氣定神閒:“八號。”
“您就是八號桌老板!哎呀,您真是財大氣粗啊!”
“什麼意思?”
“啊,您不知道嗎?您不是要給全場買單嗎?”老板詫異笑道。
“......”
賀晏殊回頭瞧了眼罪魁禍首,他好像知道薑思硯為什麼給自己備注[財大氣粗]了。
三分鐘,108W。
誰讓他冤大頭呢。
司機馱著不省人事的何希先進了車,薑思硯這會兒倒像個小孩子黏黏糊糊不肯走。
賀晏殊沒法,隻好一手挨著他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薑思硯步子走不穩,一下又跌進他的懷裡,即使他刻意保持著距離。
可對方的溫熱的鼻尖還是碰到了他的臉。
白皙如玉的臉上瞬間浮上了粉。
賀晏殊沉默了一下,問:“薑思硯你知道你現在在誰懷裡嗎?”
“...…誰啊!”
“你最討厭的人懷裡。”
對方的聲音悶沉,像是帶上了點哭腔:“王八蛋,全都怪你。”
“......”
“我要被家裡趕出去了,卡也停了,最後還....總之這都是你的錯,憑什麼你還一臉平淡的扭頭就走,你他媽還不吭聲。”
賀晏殊沉默地聽著,應聲答他:“嗯,都是我這個王八蛋的錯。”
“都怪你...我沒錢了,沒愛了,沒家可以回了。”
“結婚了,你就有家了薑思硯。”
“和我結婚。”
占有欲的話語,仿佛他們兩個真的有什麼關係。
賀宴殊咽了下喉,將最後那個回應,說得格外認真,像是對方親耳在聽那樣:“和我結婚,你就有家了。”
喝醉的人從不設防,全不在意地同他交換著呼吸。
就如他日思夜想的那樣。
薑思硯與自己真的親密無間。
“那我們必須住一起嗎?”
“什麼時候結婚?”
“要睡一張床上嗎?我睡姿不好。”
“還有噢,我必須穿蠟筆小新的睡衣才睡得香。”
......
明明離車的距離很近,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賀晏殊低頭看了眼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支撐不住闔上眼皮的薑思硯,心跳漏了一拍。
比預想中還要嬌小。
他看著他,聲音壓得極低:“喝醉了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