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湊近了點對著電話喊,“媽……過年好……等我畢業了,你就來海城吧。”
“好……你們幾個要乖點,馬上畢業了,好好找工作……”
掛完電話,年夜飯正式開始,高執飛和程誠紅的洋的換著來,沒一會就喝得滿臉通紅,許安喝著牛奶勸他們少喝點,沒一個人聽他的,還學著許安僅喝過兩次酒的‘精彩’表演。
看得許安牙一抽一抽的疼,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酒這種辣口又會出洋相的東西。
吃完年夜飯春晚還沒開始,他們來到露台放煙花,三個大男人,穿著紅色羽絨服,在經曆風霜早已看不出本色的露台上玩得不亦樂乎,還像小時候一樣,拿著手裡的煙花棒轉來轉去的直朝人麵上撲。
高執飛默默的站在一旁點了根煙,看著他倆笑著鬨著也跟著笑,直到煙燒到手指了才扔到腳下踩滅。
他猶豫片刻,點了根煙花棒遞到程誠手上說:“過完年我可能要去廣州那邊。”
程誠玩得正開心,聽到他說的話,心臟突然有點痛,看著手裡的煙花一閃一閃消失在空氣中,感覺有些人就像美麗的煙花,出現過很快就會消失,他很怕再也見不到。
“海城比廣州要好吧,去那邊乾嘛。”
許安走過來搓了把程誠細軟的頭發,安慰道:“廣州機會大些,又不是不回來了,哥幾個想聚很容易,等飛哥當上老板了,機票他報銷,我們一企月去找他玩一回。”
高執飛垂下眼簾沒說話。
他的學校很一般,不像他們倆人是名校,從上大學開始他就想自己做老板,這幾年什麼都搗鼓掙了一些錢,但是快畢業了還是要定下來,去廣州是個好機會。
程誠眼眶紅紅的瞪著許安,“你早就知道了吧,飛哥要走,你是不是畢業了也打算走啊,你家小媛報的哪所學校啊。”
他從心底裡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很麻煩,對什麼都不走心沒興趣,這輩子有他們倆份感情就夠了。
飛哥一走,他們幾人這種牢不可破的關係就像裂開了一道縫既惶恐又不安,他無力改變這種局麵,又迫切的想保持現在的相處方式。
許安雙手投降,退了兩步說:“這個我沒問,她也沒說,我畢業後肯定留在海城,我打算考這邊的公務員。”
程誠恨鐵不成鋼的靠在露台的水泥牆上,嗤道:“你明明想當老師的,你學習好考個研又不難,以後找工作比大學畢業強吧,小媛小媛,人家回去過年了,你還擱在給人掙學費,天生的勞碌命。”
高執飛看著程誠被冷風吹紅的鼻尖,嘴張了半天斟酌了一下道:“春晚要開始了,走起。”
春晚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小時候他們仨吃完晚飯後放煙花,然後躺在沙發上看春晚,許阿姨就把瓜子花生糖果放在茶幾上讓他們吃,還會發個小紅包。
這個流程除了高中那幾年,從來沒變過。
“走走走……”許安推著情緒低落的程誠進了屋。
程誠幼年時期缺乏的安全感,他和飛哥這麼些年也沒人給他補回來。
任何人的離開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拋棄。
這個隻能慢慢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