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就塌了，從進門的第一眼就塌了。

許安看到了去酒店的那個中年警察，秦遠叫了他姐夫。

這聲姐夫堪比炸雷，把許安炸得魂飛魄散。

“他姓楊，你叫楊局就行。”

許安機械的叫了聲楊局。又麻木的對著一個五十來歲長得一身正氣的人叫了聲首長，然後跟著秦遠坐到了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進門前有過很多設想，比如領導的家是怎麼樣的，房子大不大有沒有格調，夫人長什麼樣，應該很有氣質吧，首長好不好說話……各種天馬行空的情況都設想過，唯獨沒想到那個中年警察會是秦遠的姐夫。

現在兩人已經好了，酒店的事也不算個事了，可是心空空蕩蕩的好像缺了一大塊，這種感覺是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也罷，還是上當受騙也行，反正整個人像被泡在溫水裡煮，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就是空著，就是難受。

是一種無法思考，無法描述的心情，整個人就像被格式化了，一種比赤/裸遊行還要難堪的境地。

秦遠看到許安這樣，想安慰又無從說起，他想試著帶著許安走進他的生活了，看情況並不理想。

“小夥子，你多大了。”

聽到首長問話的聲音，許安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答：“首長好，我今年二十二歲。”

“開始吧，就等你了。”

看到首長一臉和氣的樣子，許安心情平靜了很多，也隻是平靜，心還是空著。

他跟著首長進了廚房旁邊的一間麻將房。

手搓式的老式麻將，摸上去有點像竹子做的，秦遠坐在他對麵，首長坐在他上家，下家是局長。

他一眼也沒看秦遠，也不敢看楊局長，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辦正事他沒忘記，不動聲色的緩了幾口氣後進入了狀態。

搓了幾圈麻將首長問：“小許是吧，年輕人挺好，就是話少了點。”

許安笑笑，“我有點拘謹。”

“沒事，就當自己家。”

“好的。”

許安聽到這句有點想哭，這裡的每個人和他想的都不一樣，都比他想的要好，可是心情就是好不起來。

許安確實不會打，他牢牢記住了秦遠說要出牌快，牌一到手上不是自己要的，就甩出去。

甩了幾次後首長突然說：“你會不會打。”

聲音中氣十足，把許安嚇了一跳。

秦遠馬上說：“常叔叔，你再這樣可沒人跟你打了啊，人家出牌不是挺快的嗎？”

常首長笑了笑，“比我還不會打的人，第一次遇到。”

秦遠繼續道：“難得聽到常叔叔說不會打，我還以為你自己不知道呢。”

“我就這點愛好，技不精，貴在堅持。”

兩人一來一回的說著，許安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這裡麵他牌技最差，打了兩個小時，手裡的牌子就見底了。

常首長笑眯眯地問：“小許，你聽牌了吧。”

“聽了。”許安規規矩矩地回。

“你胡哪張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