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客氣了。”嘴上說著不客氣，也隻加了個冰淇淋。

全程幾乎都是歐陽在說話，許安跟著湊合幾句，不是他不想說，這一年都在跟病友和醫生打交道，跟社會好像脫節了，又過著不如意的生活，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在醫院裡見過了無數的生老病死，他對生命更加敬畏，對生命的無常也有了新的領悟，隻要活著似乎比什麼都強。

吃飽後，歐陽糾結了一下，低聲地問：“安安哥你有女朋友嗎？”

許安看著她害羞又慌亂的表情，一下子笑了，“沒有，分手了。”

“那……”

歐陽的表情出賣了一切，如果沒有和秦遠在一起，他會試著接受她，在挑選終身伴侶時，他好像更在意三觀習性，愛反而不那麼重要。

許安沒等她說出口，眼神暗了暗道：“被傷得很重，對感情暫時沒想法，沒興趣了。”

歐陽正是情感充沛容易共情的年紀，很快就理解了許安話裡的意思，想說的話及時轉了個彎。

“被感情傷了，沒個幾年走不出來，我懂，以後我們還是能見見麵的，我覺得你人挺好，成熟穩重，看你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如果不開心可以找我，我願意當你情緒的垃圾桶，免費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歐陽說完向許安眨了眨眼睛。

“好的，先謝謝我未來的情緒垃圾桶，你千萬不要接收一次就把通道關閉了，我會更自閉的。”

歐陽扶在桌子上笑得亂顫，“那還真說不準，太負麵的，我不想接收。”

“我聽明白了，隻分享開心的。”

一頓飯吃得很愉悅，相處起來也更輕鬆，許安送歐陽上了出租車，旁邊的商業廣場上有畫著油彩的小醜在表演，那副永遠笑著的表情看起來很歡樂，卻沒有人圍觀。

許安走過去，小醜脫下滑稽的藍色禮帽對他行了一個禮。

許安往禮帽裡塞了一百塊錢。

很快小醜把藍色帶有五彩球的禮帽戴到頭上，手機裡放出了歡快的音樂，他挺著胸兩隻手時而拍屁股，時而捶胸頓足配得著雙腳彈跳，表演的第一秒許安就哈哈大笑起來。

看完表演，許安對小醜道謝，“謝謝你，很開心。”

轉身的瞬間，許安眼神就變得迷茫，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掛著笑臉的人，也不見得都開心。

他沒想過再遇到謝文彬，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

他想裝作沒聽到，還是停住了腳步，“謝先生。”

謝文彬眼梢一沉說，“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許安隻能和他硬著頭皮聊了起來，“挺好的，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謝文彬嘿嘿笑了兩聲說：“我早就看到你了。”

他在許安走向小醜時就看到了，跟著他走過賣泥人的攤子還欣賞了幾個滑板少年的表演，看得出許安現在無所事事，還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