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後還是背起包,匆匆地離開了……(1 / 2)

七情 安然許許 5237 字 10個月前

廖成亮真沒想到能再和傅炎同桌吃飯。原本這種商業性的推拉彈唱和他這種偏文藝的人是沒啥關係的。但他最近和夏安東走得近,夏安東有心拉上他,他也不好駁了麵子。

他來得很早,但中途幫夏安東招呼人,再回來時傅炎已經在座位上坐著了。

廖成亮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傅炎身邊的那個模特。這個模特是夏安東公司的人,之前打招呼的時候就留心過,怎麼說呢,氣質實在和沈飛有幾分相像。

他怎麼會坐在那兒?顯然是被人安排的。

傅炎卻好像並沒有注意,他的行為倒是和名字有幾分契合,著實敷衍。飯局上總時不時看手表,飯菜沒吃幾口,酒更是一口沒沾,彆人怎麼奉承阿諛,他也是敷衍回應。

直到飯局結束,廖成亮在停車場眼看著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溫順模特上了傅炎的車,他才知道這其中奧秘。

他回頭看向左顧右盼的夏安東,“你什麼意思?”

那邊的轎車已經拐走了,夏安東回視他,“什麼什麼意思?”

“人啊,你給傅炎塞個和沈飛差不多的人,沈飛怎麼辦?”

夏安東說:“沈飛跟我有什麼關係?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說得我好像對不起沈飛似的。我給傅炎塞人怎麼了?傅炎要是不喜歡,我還能硬塞不成。”

“你……”廖成亮無話可說,他又轉頭朝汽車出口看。既然人上了車,那傅炎基本是接受了,總不至於一個大老板好心到送彆人家公司員工回家吧。

沈飛呢?

想到沈飛,他就想到很多事情。

當然,那個被他撞到的鮮豔場景是記憶最深刻的,然後就是那幾天相處中沈飛笑眯眯的臉。

沒過幾天,沈飛忽然給廖成亮打電話,問他第二天有沒有時間,想請他拍點片子。

廖成亮斜倚著窗戶看外麵隔著幾片樹頂的落日,心情複雜。他覺得自己不該答應沈飛,不該和沈飛這樣的人有任何交集,可他似乎又管不住自己。

“要是亮哥沒空就算了,確實太突然了。實在是我們那個攝影師臨時有事。”

“我明天倒是沒安排,什麼樣的片子?時間地點你發給我吧。”廖成亮說。

“太好了,亮哥,您可真是我的救星。”沈飛顯然很高興,聲音從謹慎轉為隨和,“明兒早上我來接你,咱們一塊兒去,得早點哈,七點咱們就得到,待會兒你把你家地址發我。”

廖成亮眉頭稍稍皺了一下,但還是說:“行。”

第二天去的居然是個兒童福利院。

沈飛並沒有親自來接他,隻叫了一輛車過來。司機是個公事公辦,全程一語不發的男人,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廖成亮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被帶到哪裡去,隻知道車開了很遠。

福利院院外拱形的大招牌有處破損,可能是鋁單板的質量不太好,遠遠地就能看到兒童的‘童’字少了下麵半邊,大概是被前幾天的大風掛掉的。幾個人圍在下麵想辦法,其中一個正是沈飛。

原來他早就到了,身上穿著一件和福利院同一標誌的紅色圍裙,帶著雙不配套的格子護袖。

見廖成亮過來,沈飛把壓縮的‘裡’字放在身邊人手上,“聽我的,你去鎮上買套配套螺絲再說,彆敷衍的裝上,萬一再掉下來,砸到人,不得了。而且也不著急呀,人估計十來點才能到呢,來得及。”

吩咐完,他就走向了廖成亮,熱情地打招呼,“亮哥,不好意思啊,這裡有點事,我提早來了,沒等你一起。路上辛苦了,我幫你拿設備。”

他自然地伸手幫廖成亮拎包。

廖成亮並不喜歡彆人碰自己東西,他平時身上跨個包手上拎個包,脖子上還掛幾個鏡頭,早就習慣了。他忙說:“不用了,沒多重。”

但最後還是沒扭過沈飛。

沈飛提著東西,走得飛快,在前麵邊走邊介紹,“那邊是主樓,裡麵有會場和教室。我們先來那兒,那棟房子三樓往上是小孩的宿舍,樓下是辦公室。你先在辦公室坐會兒行嗎?或者我帶你到處逛逛,這後麵還有一排房子呢。今天主要是有個高校組織了做公益送愛心活動,到時候也會有領導過來看演出,主要是拍那組照片。不過,他們得十來點才會到,在這之前,你看園裡有什麼可以拍的,你隨便拍,孩子們呐,愛心一角啊,都可以。”

沈飛領著人進了樓,繼續說:“這樓道口有開水,你想喝水可以到這兒來打。辦公室也有飲水機,不過那個水嘛,他們十天半個月才能喝掉一桶,現在那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的……”

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裡麵坐著一位年齡不算很大的短發女人。

沈飛給他介紹了,廖成亮才知道,這女人就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她穿得正式但不古板,外麵套著和沈飛同款式的紅色圍裙,她笑起來眼角有一點皺紋,但看起來依然很年輕,不到四十的樣子。和沈飛說話的時候,她要仰著頭,笑眯著眼睛,被沈飛的身高和氣質趁得像個眼含崇拜的小姑娘,一點看不出來是個院長。

她和沈飛說了幾句話就走開了。

沈飛又繼續跟廖成亮介紹福利院的情況:“彆看我們程院長年輕,她在這邊工作將近二十年,一畢業就到這兒來了。我們這個福利院也建得早,你看我們這邊房子也能看得出來,前幾年還翻新過,但畢竟是老房子。我們是有心擴建,但周邊土地的問題一直沒談下來。”

他靠坐到一張辦公桌上,腿斜出去很遠,他隨手扶了扶桌子上麵的水杯,又擺擺手說:“不過這也急不來。就是,這兩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地方沒擴大,孩子還變多了。我們院長之前是不喜歡對外做這類宣傳活動的,就算有類似的愛心活動,也基本上是配合。現在沒辦法,得多做宣傳,把業績搞上去,讓領導們看到我們的積極性。”

廖成亮忍不住問:“你好像對這邊很熟悉?是愛心誌願者嗎?”

沈飛撓了撓腦袋說:“最開始,是到這兒來做誌願的。後來,做得久了,認識了很多朋友,還有孩子,有了感情。這邊也算是一份事業吧,投入了很多心血,一有空我就來這兒。不過我沒工資,程院長倒是想給我開工資的,她怕我看不上。你知道的,傅炎有的是錢。他以我們倆的名義往福利院捐了不少錢。”沈飛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看出來了沒?程院長特彆喜歡我。”

廖成亮似有了悟地點了點頭,“哦,確實。既出力又出錢,怎麼能不喜歡你呢?”

“做公益就是這樣的,付出了金錢、心血,也許獲得不了太多具象的收益,但內心得到滿足是從彆的地方無法獲得的。福利院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殘破的身體和靈魂,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治療、治愈,看著一張張小臉慢慢綻放出笑容,真的很滿足。”

廖成亮雖然跟著點頭,但其實並沒有完全體會這種感悟,他甚至忍不住質疑,就沈飛,他能有這麼高深的覺悟?拿著自己男人的錢出來裝裝逼,充充樣子的吧?

他忽然問:“傅總最近怎麼樣?”

被問得突然,沈飛愣了一下,“挺好的呀。”

“我看你們兩個感情不錯,很多年了吧?”

“正好三年。”沈飛比了個三,“按照正式在一起的時間算,之前的曖昧期沒算在裡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