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形 男主的新仆人即將登場!……(2 / 2)

“你是?”

“哦,我是他遠房的表妹,很多年不聯係他了,這次趕集路過正好來看看。”

“那小子已經從俺們村兒搬走很多年了,”大媽磕著瓜子,“當時搬走也不說一聲,他娘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喏,他家就在前麵那個土屋,不過很多年都沒人住了。”

“謝謝大娘!”

“沒事沒事。小姑娘,你回頭若是找見了他,代俺向他問聲好。”

“得嘞!”

煙榕推開那扇破破爛爛的木門時,一陣灰塵揚起,嗆得兩個人一陣咳嗽。

“這是多少年沒人住了……”她一邊扇開灰塵一邊感歎。

屋裡的家什幾乎不剩下什麼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板凳孤零零地靠著炕頭,在兩人進來不久之後“啪”地一聲倒地,看起來更加淒涼了。

“你搜左邊,我找右邊。”煙榕飛快分配了任務,向右邊的炕頭走去。

墨淵則在左邊做飯的灶台前找了起來。

“墨淵你來看!”煙榕翻翻找找,在一堆柴火裡找到了一個木盒。兩人打開木盒,一張被疊起來的畫出現在了眼前。木盒已經出現了腐壞的部分,但畫依舊保存完好。畫上的女子穿著紫色的儒裙,懷中抱著一個胖胖的小娃娃,蓮藕似的胳膊,黑曜石般的眼睛。

“這是……藥閣星君小時候?”煙榕愣了一下,“還真是看不出來啊。”她曾見過藥閣星君幾次。明明仙齡不大,幾乎與她同歲的人,眸子裡永遠都是暗沉沉的一團。除了和徒弟紅兒互動以外,終日呆在藥閣中,幾乎不與外界往來。

“旁邊的想必是他的母親了。”墨淵道,“你看,她還戴著一個鐲子。”

“果然!”煙榕驚喜,“有了這幅畫像,若能在藥閣中找到這個鐲子,便能證明他們的母子關係了!”

“不必如此費心,”墨淵笑,“若是母親的遺物,想必是隨身帶著的。且你看,他的母親身著紫色儒裙,許是喜歡紫色。這也是為什麼那日我看到的道紋是紫色的。”

“有道理。你那兒有什麼發現嗎?”

“隻發現了一些魔角碎片,並不是高階的魔物。許是獵魔得來的。若不是對魔界充滿了仇恨,又怎會無緣無故去殺那麼多魔物。”

“和你的魔角一樣嗎?”煙榕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角,“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墨淵一邊配合著把頭低了下去一邊解釋道,“魔界的人和魔物雖然都有魔角,但還是有所不同的。一般來說,魔紋越多越深,修為越高。這些魔角碎片上的魔紋紋路尚淺,許是些還未開智的魔物或者魔界的幼孩。”

“若真如此,便能理解他為何會專挑你下手了。”煙榕輕輕摸了摸墨淵的魔角,硬梆梆冰冰涼的觸感,像極了夏天的冰西瓜。墨淵的角是暗紫色的,上麵的紋路縱橫溝壑,角尖尖銳無比。她輕輕撫摸著,對他說:“墨淵,你的魔角真的很威風,也很好看。”

很好……看嗎?他抬起頭,卻一不小心撞入了她溫柔的眼裡。一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墨淵,你的魔角真的很好看。”眼前人的麵容和記憶中的某人重合了起來,而也正是那個人……“是墨淵!是他指示奴婢這麼做的!求娘娘饒過奴婢!”內心隱隱抽痛,但他已經不會因此失控了。他現在很清楚,煙榕不是她,也不會變成她。

“謝謝你。”

煙榕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株仙草,輕輕繞上魔角打了一個結:“看,魔角也能很可愛的。”

“你啊。”墨淵無奈地笑了笑,“到了魔界可不能這麼做,小心被打。”

“那你為什麼不生氣呢?”煙榕揶揄道。

“我……”墨淵語塞。煙榕輕輕刮了下他的鼻尖:“好了,我們走吧。”

是啊,為什麼不生氣呢?因為……他偷偷看著她的背影,內心那個瘋狂的想法逐漸生根發芽,再也無法遏製。

白門派,藥閣中。

“你是說,他們去了我曾經居住的村莊?!”

“是。”

“膽大妄為!”男子麵露慍色,狠狠將桌上的茶盞掃下了地麵,“煙榕便也算了,好歹是靈帝的血脈。那個雜種……他也配?!”

“閣主息怒。需要徒兒去看看嗎?”

“等他們走後你便去看看少了些什麼。記得,不要打草驚蛇。”

“是。”女生施法將地下的茶盞碎片收集了起來,“徒兒告退。”

“去吧。”藥閣星君扶額,疲憊地看著徒弟走遠背影,暗暗歎了口氣。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曾經的噩夢依舊像驅散不儘的蒼蠅,一直在腦袋裡嗡嗡作響,時不時就叫得他頭疼不已。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有過美滿的家庭,被父母和仆人們圍繞著長大,衣食無憂。後來父親經商失敗,一起做生意的夥伴卷鋪蓋跑路。一夜之間,家裡的家什被憤怒的討債人們清掃一空,就連仆人都跑了大半。他也是從那時候起知道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最終,父親因羞愧難當和巨大的心理落差,選擇在一個冬夜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母親則成了他唯一的支柱。當她牽著他的手在寒風中挨家挨戶討剩飯糊口時,那些曾經一起玩耍的夥伴像是看到瘟神一樣對母子二人避之不及。他看著一扇扇在麵前“嘭”地摔上的門,內心愈發寒冷。原來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後來為了躲債,母子二人東躲西藏,最終來到了離原先的宅子幾十公裡遠的一個村莊中。在那裡,無人認識他們,隻當他們是從遠方流浪而來的可憐人。在熱心村民的幫助下,母子二人建起了土屋,平日就靠著母親做些女紅拿到集市上去買,賺些微薄的收入勉強糊口。這當然和從前的少爺時光無法相比,但他也很滿足了。隻要有母親在身邊,那些苦難便也不算什麼。隻要有她……

可沒想到,上天連這點活路也不肯給他留。

魔界的噬魂族闖入土屋的時候,他還在床上睡得正香。睜開眼,便看到母親被提著脖子,一道光芒從她的眼鼻中發出,被那些惡鬼吸食殆儘,然後像塊破布一樣被扔在一旁,悄無聲息。內心的什麼東西在那一刻崩塌掉了。他呆呆地看著,不知作何反應。黑暗中,一個身影笑著出現,但他看不清他的臉。

“小子,記住了,我叫墨淵。”黑影用一根食指勾起他的下巴,“你若真有能耐,儘管來找我。”黑影一揮手,“走!”一聲令下,幾個影子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就好像從未來過。然而倒下的母親的屍體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沒有哭也沒有叫,一個人默默地拖著母親的遺體來到後山,花了一個時辰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將她的屍首埋了進去。而後磕了三個頭後便離開,從此開始了流浪。直到有一天餓昏街頭,被在人界遊曆的上一任藥閣閣主救下,發現他經脈清奇後帶回了靈界培養。

而當幾年後,已經成為新任閣主的他在聽到靈界的人們開始議論起一個叫做墨淵的人時,甚至來不及核實是否是當年之人,便已經開始謀劃起了如何複仇。原本以為打著不問世事的旗號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可沒想到居然被這小妮子和魔子識破了。

“還真有兩下子。”他冷笑一聲,“不過那又如何?墨淵,你不得好死。”睜開眼,眼中一片混沌,額間浮現出了暗紅的墮仙記號,但也隻是一瞬,一切便又恢複如常。

“不得好死……”沙啞的聲音回蕩在藥閣中。而在稍遠的地方,原本應該走遠的徒兒此刻正躲在書櫃後,一臉擔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