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帝暗衛的護送下,兩人平安回到了靈界。
“你的仆從大概也煉形的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去看看了。”
走到熔鼎爐,百草正在攪拌著,百橙支著腦袋坐在旁邊的板凳上,頭一點一點,正在打瞌睡。
“咳咳!”煙榕咳了一聲,對方頓時像受驚的小獸般彈了起來:“參、參見靈帝!”
“靈個頭!是我!”煙榕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的‘好好看守’?”
“小姐!你回來了!”百橙看到是煙榕,忙跑了過去,“小姐可帶了什麼吃的給我?”
“真拿你沒辦法,什麼時候才能有個仆人的樣子?”煙榕假裝生氣道,從口袋裡摸出了了兩串拿油紙包著的糖葫蘆,“給,你和百草一人一串,誰都不許搶誰的。”
“是!多謝小姐!”百橙喜笑顏開地接過,給了百草一串。百草停下了攪拌,接過糖葫蘆吃了起來。
“煉形怎麼樣了?”煙榕問。
“稟小姐,煉形已完成。現在隻需要墨公子再滴一滴血進去,仆從便可成型了。”
“乾得好,給。”煙榕塞了一把靈石給她,“去靈市買點自己喜歡的衣衫首飾吧,這兒我看著就行。”
“多謝小姐。奴婢告退。”百草躬著身下去了。
“小姐,我的靈石呢?”
“你還有臉提?”煙榕賞了她一個大白眼,“活多半都是百草做的吧?”
“啊這……我,我也看護有功嘛。”
“懶得理你。給。”一把靈石撒到了百橙的手上,“百草還沒走多遠,快去和她一起買東西去吧。”
“就知道小姐最疼我了!”百橙嘻嘻笑著跑遠了,“百草!等等我!”遠處碧綠色的身影停了下來。百草回過頭招了招手。墨淵有點出神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有了仆從……他也可以這樣和他們打鬨嗎?不知不覺間,內心隱隱有了一絲期待。
“來吧!”煙榕掏出銀針,“隻需要最後一滴血,你便可以獲得一個聽命於你的仆從。”
“一起紮吧。”墨淵說。
“什麼?”
“我的仆從也是你的仆從。”
“墨淵,我看你就是想公報私仇吧?想紮我就直說。”
“……好心當成驢肝肺。”墨淵氣鼓鼓地接過銀針就要往自己手上紮。突然被一隻小手拉住:“這麼不經逗啊!隻說一句你便生氣了。”
“嘁。”
“你可要想好,你的仆從若是也加了我的血,可就不隻聽命於你了哦。”
“我知道。沒關係的。”他深深地看著她。反正自己這條命都是她救的,自己的仆人聽命於她又算什麼。
“那我紮了啊?”煙榕打量著旁邊人的反應,“真紮了啊!”
“好。”
最後,兩人各滴了一滴血進去。一道黑光閃過,熔鼎爐嗡嗡作響了起來。爐蓋慢慢被頂開,一團黑色的光團升騰而起,慢慢在空中散開。光團中,一個戴著黑色麵罩的男子緩緩現形,他落到地麵,單膝跪到了墨淵麵前:“參見主人。”
“快起來。”
男子起身,又走到煙榕麵前跪下:“參見主人。”
“起來。”
“是。”
“你想給他取什麼名字?”
“就叫……蟬衣吧。”
“蟬衣。”男子呆呆地重複了一遍,“是,卑職記住了。”
“天色不早了,我帶你去仆從休息的宮殿,正好也是晚膳時間,你也去用點。”
“多謝主人。”
兩人將蟬衣送走後,並肩走向寢宮。
“怎麼感覺這個仆從呆頭呆腦的?”墨淵撇撇嘴,“我還以為會像百橙那樣機靈呢。”
“主人的心性也會影響仆從的性格,”煙榕笑道,“他才化形不久,過一段時間會好的。”
“你是說我呆?”墨淵突然賭氣,背過身去不肯理煙榕。
“你也知道自己呆啊。”煙榕笑得肆無忌憚,裝作沒有看見賴在原地賭氣的墨淵,“我走了?”
“……”某人一動不動。
“你不走我可走了啊——”煙榕又壓低聲音,“真可惜,晚膳還有蜂蜜糕呢。我隻好自己吃啦。”
“蜂蜜糕!!”墨淵眼睛一亮,屁顛屁顛跑到她身邊,看著對麵一臉憋出內傷的表情瞬間恍然大悟,“你又耍我!!”
飯桌上。
煙榕看著對麵吃的滿嘴油光的墨淵哭笑不得:“你不是很生氣嗎?”
“誰會跟美食過不去,”墨淵嘴巴鼓鼓的,把碗遞給暗衛,“再來一碗。”暗衛接過碗,一臉黑線地下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來乾什麼的。這幾天,除了打掃寢宮,做飯盛飯,護送兩人往返靈界和人界,他什麼情報都沒得到。這下怕是要被靈帝大大申斥了。想到這兒,內心頓時叫苦不迭,有點幽怨地看向二人,卻發現墨淵正呆呆地看著風卷雲殘的煙榕。難道……暗衛頓時露出了然的笑容,悄悄退下,連可能被申斥這件事也拋諸腦後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百橙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慌慌張張地喊道。
“怎麼了?”才起床不久的煙榕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闖禍了?”
“不、不是!!”百橙搖搖頭,“畫卷……畫卷不見了!”
“急什麼,不就是畫卷不見了嗎。”煙榕伸了個懶腰,“來給我更衣吧。”
“可是……”
“沒事兒。”
“小姐!!”
“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哦對了,你在外麵還是要裝出一副很慌張的樣子,並且這件事鬨得越大越好,懂了嗎?”
“……是。”百橙滿臉問號地更衣。要不是自家主子一向散漫,她還以為是驚嚇過度精神失常了呢。也不知道帝姬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什麼?畫卷丟了?!”墨淵手一抖,手裡的茶撒到了衣服上,被燙得一哆嗦。
“嗯,丟了。”煙榕淡定地用法術將麵前的人的衣服清理乾淨,然後對他說,“你把耳朵湊過來點兒。”
“?”墨淵把耳朵湊近,煙榕探過去悄聲說了幾句,他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想這麼乾?”
“等著吧。”煙榕一臉壞笑。
墨淵回過神,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有多麼近。他隻感到煙榕呼出的氣輕輕拂過臉頰,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直蔓心底,連帶著他的臉頰都滾燙起來。
“煙……煙榕。”他咽了口唾沫。
“啊!”煙榕反應過來,也紅著臉彈開,“抱……抱歉!”
“沒事,”他笑著搖搖頭,“煙榕,這件事過後,我有話想對你說。”
“正好,我也有。”
“到時候我們一起告訴對方吧。”
“好啊!”
二人相視一笑。
“離規定的期限還有十天,你確定現在就要開始嗎?”靈帝一臉嚴肅地發問。此刻,誅仙台旁圍滿了看熱鬨的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女兒確定。”
“那便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墨淵說過,那天失去知覺前曾看見一道紫光,且聽到了一個聲音。此聲音聽起來是一位長者的聲音。女兒推斷,應該是高階仙人所為。”
“如何確定一定是靈界的人呢?”周圍有人提出異議,“魔界也有可能啊!”
“不錯,魔界是有可能。若墨淵真的是被人施了咒才發的狂,那麼那道咒術大概率是蠱惑人心的禁術。且據女兒所查,能快速使人失控的禁術分彆是百鬼殤和奪魄。那人大概率為了掩飾痕跡,才設法改變了道紋的顏色。但他沒想到……綠色無法合成紫色,但紅色可以。”煙榕笑著看向人群的某處,“藥閣星君……請吧?”
“榕兒,不得胡說!”
“是不是胡說,父皇問問他不就知道了?”煙榕吐了吐舌頭。
“帝姬真是幽默。”藥閣星君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和這小子素不相識,為何要害他。”
“為什麼要害他,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煙榕冷笑了一聲,指間一動開始發力,淡藍色的光芒逐漸形成了一條線,飄在空中。
“你們,抓住他。”她指了指藥閣星君,幾個暗衛點點頭,迅速上前控製住了藥閣星君和他的徒弟。“剩下的人,跟著這條線去藥閣,會找到一幅畫卷。”
“你!!”藥閣星君開始掙紮,額間出現了暗紅色的墮仙記號。
“星君墮仙了!!”周圍的仙人們慌亂地避開,人群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鬨什麼?!”靈帝一揮手,藥閣星君瞬間被壓製得死死的,唯有血紅的眼睛還在訴說著他的不甘。
不一會兒,暗衛們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卷畫:“稟靈帝,找到了。”
“女兒聽聞,藥閣星君被前任閣主所救時曾在人界流浪,且他的母親死於魔族之手,一直對魔界憎恨有加。女兒去了他曾經生活的村莊,在土屋裡發現了這個。我在畫上施了暗法,哪怕被偷了也能找到。”
畫卷展開,那個抱著一個嬰孩、穿著紫色儒裙的少婦出現在了人們的麵前。
“你!!”藥閣星君看著那幅畫卷,渾身劇烈地顫抖著,最終癱軟了下去,囁嚅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