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魔後是因為過度吸收魔氣才致小產的?”魔王扶額。不過一夜,他卻仿佛瞬間衰老了百歲。
“回陛下,是的。”魔醫跪地小心翼翼道。他渾身發顫,生怕魔王一個發怒就把自己一巴掌解決掉了。
“魔醫請起。”魔王儘量保持著平靜,“請魔醫看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魔醫暗暗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眼下,他的腦袋雖然還在自己的脖子上,但依舊岌岌可危。
檢查了一遍當天宴會的飯菜,確認無誤後又閉上眼開始檢查四周的魔氣流動。最終,魔醫的目光停到了二皇子送的那件華袍上:“陛下,這袍子……這袍子……”
“有話直說!”
“是。不知可否讓老朽檢查一下這件袍子?”
“去吧。”
魔醫小心翼翼地捧起袍子,細細檢查一番後磕頭道:“陛下,問題便出在這袍子上。”
“你瞎說!!”一旁的墨智思突然失控大喊,“這是我親自命人給母後做的!怎麼會有問題!”
“墨智思。”魔王一記目刀狠狠剜了墨智思一下,“有沒有問題一查便知。你坐下。”
“父皇!”
“怎麼,連朕的話都不聽了?嗯?”
墨智思脖子一縮:“兒臣……兒臣不敢。”
“那就坐下。”
“是。”墨智思咬著牙,眼睜睜地看著魔醫將袍子又檢查了一番。
“陛下,可否將這袍子剪開看看?”
“無妨。”魔王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差了。
魔醫哢哢幾刀將袍子剪開,隻見無數漆黑的粉末瞬間飄散開來。
“這……這是!”魔醫一愣,馬上揮手施法將黑色粉末包在了一個圓形的光團裡,“陛下,這是由純正魔氣凝結而成的魔珠粉啊!這魔珠本就富含魔氣,孕婦更是碰也碰不得。可這珠子的粉末被混入了衣服的夾層裡,魔後娘娘昨日一直貼身穿著,這才導致小產啊!”
“墨智思。”魔王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墨智思隻覺得背脊發涼:“這……我……”
“是不是你。”魔王甚至沒有用提問的語氣。此刻,受魔王心境的影響,魔界的天色也逐漸變得壓抑暗沉,隱隱透出了不詳的紫光。
“父皇,兒臣冤枉啊!”墨智思哐哐磕頭,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瘋狂地喊了起來,“是墨淵……一定是他!父皇!是墨淵!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墨淵?”魔王冷笑一聲,“你當朕是瞎了嗎,墨淵這一個月幾乎臥床不起,連竹聖殿的門都出不了,如何下手?更彆說這魔珠本就極難凝結,需要大量純正的黑魔氣,墨淵本就是靈魔混血,身上的魔氣並不純正。且他剛回來四月有餘,在宮中幾乎沒有任何勢力,從哪兒去找這麼多純正的魔氣?”
“這……我……”墨智思瑟瑟發抖。他突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四個月前,墨淵即將回宮時,他曾命人偷偷在匾額後藏了一顆魔珠。本想著像十年前一樣再次用魔珠偷偷影響使那小子病倒失智後任自己擺布,誰知過去幾個月,對方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他本來想再派人去偷偷看看魔珠的情況順便打探下消息,隨之就聽說了那小子病倒的事。原以為這次是生效慢了些,誰知現在……現在這魔珠的粉末居然出現在了母後的鳳袍裡!可即便他承認了此事,又如何解釋墨淵前幾個月都活蹦亂跳呢?若是不說,也會落得個殘害同胞手足的罪名!魔王從四子奪嫡的大戰中一路廝殺出來才走上今日的高位,生平最恨手足相殘。
一時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究竟是誰?究竟……還沒等他想明白,魔王已經大手一揮:“來人!將二皇子近身的仆從全部押入刑部拷問!務必吐出實話來!”
“是!”一群魔兵就開始抓墨智思身邊的仆人。一時間,哭叫聲和掙紮聲不絕於耳。墨智思呆呆地癱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墨智思頓時臉色慘白地轉過頭。是忠楠!
“奴婢再也不敢隱瞞了!奴婢說,奴婢全說!還請王上饒過奴婢的家人!”
“慢著!”魔王一揮手,冷冷地俯視著爬過來的侍女,“你有什麼話要說?”
“還請王上饒過奴婢的家人……”
“你若說實話,朕便饒你一命,也不會殺你的家人。”
“多謝王上!是……是二皇子指使奴婢將魔珠磨成粉,在縫合那天混入布料裡,這才導致……這才導致魔後娘娘小產。二皇子還說為了登上王位,競爭對手越少越好。奴婢不肯,他還用奴婢的家人來做威脅,奴婢這才……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啊!”
“你瞎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墨智思隻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轟地一聲就炸了,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起來,他身子一軟,頓時癱到了地上。
他匍匐著朝魔王爬去:“父皇……父皇!兒臣真的沒有……”
魔王神色平靜地俯視著他:“若不是看在你我多年的父子情分上,此刻你早就灰飛煙滅了。”
“父皇……”墨智思徹底癱了下去,隻剩下身體在不住地抽動。他大睜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拖下去做成人棍,懸於行刑場中央。朕看誰還敢造次!”
“王上!您不是說……”忠楠的臉色瞬間慘白。
魔王微微一笑:“朕是說過會饒你一命,但沒說過要保你四肢健全呀。不過從剛才也能看出你是個顧家愛家的好孩子。如此,便一家整整齊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