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動 狗狗聞衣衣(1 / 2)

律鴻音本是想著,既然得了兄長的衣裳,不如就把原來的濕衣脫下,換上兄長的乾衣。要不然濕衣一直穿著,總歸還是受涼。

豈知剛把濕衣褪下,兄長便去而往返。

伍氏就在亂竹外不遠處,晏風闕不能出門,隻得將門關上,背著身子不去看律鴻音。

一貫冷靜持重的聲音也染上不穩:“你……你且先穿好。伍氏在外麵,我暫時離不開。”

律鴻音嗯了一聲。照理來講不過是換件衣服,可奈何書閣太過狹窄逼仄,他束手束腳加之內心跳得厲害,竟折騰了許久也不曾穿好。

不好受的又豈止他一人。腰肢的溫軟滑膩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晏風闕的指尖,衣衫與肌膚磨蹭的聲音最大限度地回響放大,牽扯出無限旖旎想象。

半晌,弟弟為難又羞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哥……你能不能幫我係一下帶子,這兒太黑了,我看不見……”

晏風闕僵硬轉身,“哪個?”

律鴻音給他描述一番,“就……褲腰那裡的。”

晏風闕聽得半懂不懂,隻能先硬著頭皮上了。書閣內實在昏暗,他也不能完全瞧見,搭手上去時沒能摸到,隻能順著感覺接著摸他口中的係帶。

半晌摸到了:“這個?”

律鴻音嗯嗯兩聲。晏風闕胳膊上力道控製的不好,生了薄繭的手掌在他的腰臀連接處扣緊,因為移動緩慢小心,憑空生出把玩之感。

掌心在光滑柔軟的脊背滑過,律鴻音膝蓋微彎,雙腿一時有些發軟。

卻聽晏風闕認真讚歎。

“阿音,你的脊背平整,很適合拔罐。”

律鴻音:“……”

晏風闕繼續道:“你不必太排斥。此番你受了寒,若是及時拔罐,體內寒氣會排解大半……”

方才的旖旎幻想登時破滅,律鴻音整理好衣裳,麵無表情地打斷兄長:“可以了。伍嬤嬤還在外麵嗎?”

晏風闕看了一眼,“已走了。”順勢把木門推開一點,讓外頭的光線滲透進來,“你要吃什麼?我去帶來。”

“膳食會有人送的,兄長不必操心於我。”

晏風闕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暗光處的年輕美人身上還裹著他的外衫,方才頭發上的水也是他幫忙擦乾的,被侍弄得這樣舒服,卻在此時輕輕柔柔地叫他彆瞎操心了。

……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好罷。”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晏風闕抱起弟弟的濕衣,“那我便走了。”

係統正要讚他此次終於乾脆了一把,與黑蓮花一刀兩斷指日可待,便見他的好宿主行至無人處,忽然將懷中那浸了雨水的濕衣擁緊,埋頭低嗅起來。

係統啊啊啊叫了一通,直說你是狗嗎你是狗嗎。

而晏風闕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家夥的衣裳怎能香成這樣。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自晏風闕將門上鐵鎖掰斷後,密密麻麻包裹著律鴻音的黑暗仿佛也陡然被刺破了。或許是知道隻要去推就能推開門,所以即使身處逼仄,也感到安心許多。

倘使不下雨,清心閣的確是個清靜兩耳的好去處。律鴻音將潮濕泅水的紙頁放在窗邊晾透,自己則取來古籍默讀,心裡平靜不少。

青禾又來給他送信,特地強調了信來自於夏赴川,不是不三不四的登徒子,律鴻音這才接下。

展開,細讀,不由得微怔。

“宛貴妃……小產了?”

青禾點頭:“正是呢。據說是啟春宴上有宮人投的毒,那人是混進宮內的江湖人士,身手極其不凡,貴妃小產後便易容逃出宮去了。”

啟春宴是□□立下的規矩,原是為了犒賞百官勵精政事以促春耕,可發展到這一朝來,早已成了官吏趁機尋歡作樂、諂媚奉主的盛會。

律父律母入宮,便是為了赴此盛會。而真正如於途般的清明官吏,對此事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如今聖上佳麗眾多卻遲遲無子,宛貴妃好不容易懷胎六月,此時卻一朝小產,也怪不得聖上震怒,發動錦衣衛搜捕那投毒之人了。

隻是……這消息傳來的未免太慢了些。

夏赴川給他寫信當然不是為了探討那投毒之人是誰,無非是要他小心些莫要再去那間酒樓,最後又膩巴著要約他去練馬術。

律鴻音沒想到怎麼回他,索性先擱在一旁,又問青禾:“世子殿下不曾來信嗎?”

“晉王的病不好,世子殿下侍疾辛苦,大抵是顧不上。”青禾又歎,“更何況晉王他老人家好麵子,病了也要操辦壽辰宴,世子殿下兩頭顧著,自然難以脫身。”

說的倒也有理。齊鷺自幼喪母,又最是孝順,父親這般境況,他恐怕心中也為難。

於是道:“那我給世子殿下寫信去罷。”

……縱然相交有父親逼迫的成分,可對於這位清風霽月的不世之才,律鴻音心中還是欽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