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 才不好色呢(抹鼻血)(2 / 2)

於是搖著頭推開門,“不是我說,你們也該跟本侯學學……”

豈料方才推門半頁,室內光景便乍泄而出。兩麵浮紅的年輕美人領口大敞,正捧著浸水棉巾往麵頰上揩去。病重自也顧不上儀容,於是青絲儘瀉,衣袍鬆垮,染了薄紅的雪肌若隱若現,望過來的桃花眼裡蒙著薄霧,欲說還休的清媚。

殷敬弦的“學”字在嘴邊打了結,不顧身後人曖昧咂舌,哐得一聲把門砸上,怒氣衝衝上前。

“律鴻音!”氣得發昏,“你怎麼在本侯的屋子裡!”

律鴻音燒得昏昏沉沉,聲音低軟道:“自是監學安排的同寢。一室二人,你怎麼不知道?”

他的聲音生來便輕柔,此刻染了病腔,溫而含膩,說話便更似掐著嗓子撒嬌。殷敬弦皺了皺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律鴻音懶得搭理他,往自個兒的床上走去。輕飄飄地卸下外袍,隻剩一件輕薄茶白裡衣,腰後塌下一個窄淺腰窩,再往下卻是令人不敢直視的飽滿豐腴……

殷敬弦額角青筋突突得跳,衝入其中捂著口鼻道:“你又撲了什麼香粉,實在熏得慌,本侯要告訴祭酒換寢!”

律鴻音求之不得,一邊坐在床頭脫靴,一邊故意道:“我不僅會熏香,還要塗脂抹粉,描眉畫眼,穿鴛鴦肚兜。你若受不了,可趕緊搬出去。”

殷敬弦想了想那個畫麵,登時要心梗。又見律鴻音細白的手勾著靴子的邊緣卸下,極其精致漂亮的瑩白玉足便從中抽出……

他胸口一緊,要把這男狐狸精從床上扯下來。豈料律鴻音身子軟成一灘水,就著他的力仰倒在榻上,舌尖抵著唇瓣,連呼吸都裹著媚:“殷敬弦,我是病人。”

這家夥的身體的確在發燙,殷敬弦知道他沒說謊。

他還是做不到把一個病人扔出自己的屋子,隻能憤憤轉身,卻不料剛走出半步,便聽律鴻音再度開口:“說起來,你有沒有給我寫過信?”

殷敬弦身子陡然一僵。

律鴻音斂目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寫的,但如果是你的話,這種讓人誤會的玩笑還是不要開了……”

“我沒給你寫過什麼信!”殷敬弦即刻反駁,耳根卻有點紅,“……難道是宋枝那廝把那封不三不四的混賬話寄給你了?”

宋枝,殷敬弦的好友,把他二人同寢的消息告知律鴻音的那個人。

見律鴻音不答,殷敬弦氣得罵了句娘。

“那不是我寫的,那是那廝為了整我故意弄出來的!文筆奇差不說,行文還低俗……律鴻音,本侯在你眼裡就這麼差勁?”

律鴻音哦了一聲,“既然是誤會,那權當我沒說吧。”撂下這句話,便兀自撩開被子窩了進去,隻留給殷敬弦一個青絲散落的纖細背影。

屋中極靜,隻有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偶爾傳來。殷敬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屋裡就是有一股子甜膩香氣,小鉤子勾著他的鼻腔,要把他往榻邊拽。

外頭的狐朋狗友敲了敲窗,殷敬弦登時回神,同手同腳地遁出屋去。

“煩死了,居然跟這家夥同宿……”殷敬弦揉了揉鼻頭。

旁人不解:“小律公子溫柔和善,侯爺你乾嘛總跟人家過不去。”說著又笑,“侯爺你連龍陽之書都看得下去,還容忍不了一個律鴻音?”

不提還好,一提殷敬弦更氣:“那哪能一樣?文玄之書,那是英雄義氣、肝膽相照,從神至心的真正神交,這律鴻音……這律鴻音雖行龍陽之癖,卻隻是以美□□引,俗氣,俗不可耐!”

眾人知他秉性。平日裡雖也似吃了炮仗,但總歸是啞火,燒不起來。可一涉及這讀書之事,便是點了屁股的竄天猴,平等炸死每一個意見不和的家夥。

當下便也隻顧應和,擁他去吃酒。

……律鴻音自然也沒聽見殷敬弦的這一番高談闊論,他在被窩裡睡得半夢半醒,夢裡總是古怪場景。先是看不見的手反複地將他推落水中,後那身形又逐漸破碎變化,變成了盤爬著青黑刺青的□□背肌。

再後來又變成那雙眼。漆黑的深沉的,能溺死人的深潭。律鴻音模模糊糊地覺得那眼神應當是平靜寬厚的,可夢裡的眼睛卻炙熱凶狠,連同扼著他腦後青絲的手都用了粗暴的力道。

夢裡的兄長在說什麼,律鴻音聽不清。他隻覺得那雙扣在自己腦後的手逐漸向下,從肩,到腰,到臀,再到……

“阿音。”

額頭驀地被大掌覆蓋,律鴻音驚醒,對上晏風闕一如既往的沉靜雙眸。

晏風闕看著弟弟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半睜桃花眼波蕩著似眷戀又似是羞恥的情緒,將那張絕美容顏襯得更加鮮妍冶麗。

他喉嚨略緊,抽回手道:“夢見什麼了,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