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 藥是藥,正不正經另說(2 / 2)

對麵那張床……不是沒人睡嗎……

怎麼現在感覺……好像多了個人?

酒勾住神智的一端,牽引著殷敬弦往那記憶中本是空蕩一片的床榻走去。仿佛是這樣略顯魯莽的舉動驚動了榻上之人,模糊不清的,殷敬弦聽見了一些聲音。

“唔……哥,好像……好像又熱了……”

“我摸著還好。你不要多想,放鬆些。”

“我不行……哥……”

依舊是那甜膩溫軟的腔調,嗓子裡宛如含了一汪水,壓抑喘息間儘是令人浮想聯翩的情。殷敬弦被這聲“哥”叫得身子都酥軟了大半截,臉上更是紅得發燙,登時一個箭步衝過去。

“誰準你把人帶回監舍,不知羞恥——”

燭火映紅榻上二人的麵龐,那冷峻端嚴的陌生男子倒是衣冠端整,而榻上渾身浮紅的律鴻音則雪肩半落,桃目含霧,正被那男子半抱著擦身子。

晏風闕神色如常,見他來了,便把弟弟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抱歉,阿音藥後發熱,我便來此處幫忙。不知道你回來,失禮了。”

殷敬弦喝多了酒,早把律鴻音是個病人這樁忘光了,此時一聽再聯合此景,思緒頓時踩了西瓜皮一滑呲溜好遠:“藥?你給他喂了藥?”

晏風闕仍舊是那般端正形容:“自然。他身子弱,不用藥的話,恐支持不住。”

殷敬弦登時覺得肚子裡的酒氣噌噌噌灌進腦子裡。是,律鴻音是千年修的狐狸精,楚楚可憐的小毒花,可再怎麼著他也是讀書寫字的清白男兒,眼下居然被人用這種下作手段算計!

“你……你怎麼還好意思說是幫忙!”

晏風闕把手中棉巾折好,竟道:“你若有更好的法子,你來也無妨。”

什麼叫他來也無妨?!

律鴻音撐著床沿,明明都一副意亂情迷、艱難維持的模樣,卻還是扯著晏風闕的衣角道:“哥,我不要他來……”

殷敬弦鬨了個臉紅脖子粗,你不要,我還不想呢!

晏風闕便向他拱一拱手:“抱歉,叨擾了小侯爺休息,可能要耽誤一會兒,很快便好。”

殷敬弦嘁了一聲,他也算見多識廣,可也屬實沒見過這樣大膽的。律鴻音還管這家夥叫哥,還一副對他死心塌地的模樣,真是蠢得沒邊兒了……

或許也是酒壯人膽,殷敬弦正氣上頭,竟上前抓了律鴻音手腕道:“你彆聽這人模狗樣的家夥哄你。走,我給你找冷水泡著去。”

律鴻音難以置信地睜大了桃花眼:“殷敬弦,你就算當真如此厭我,也不必把我置之死地罷?”

纖細透白的手腕握在殷敬弦掌心,輕輕一碾,便能引起美人兒敏感細微的抽氣聲。殷敬弦感受到他的抗拒,因而看到他被晏風闕半摟著的腰肢便愈發惱火——對他百般抗拒,對那家夥卻絲毫不加防備,活該叫人占了便宜去!

遂鬆開手,用衣角擦了下掌心:“隨便你。”

氣衝衝地摔門而去。

門外夜色如水,殷敬弦抱臂對月,平添幾分悲涼傷感。雖然很克製著不去想入非非但還是忍不住遐想屋內光景,隻能努力塞住耳朵不想讓聲音臟了自己的眼睛。

這麼蠢,隨便就叫人哥,見人家長得帥,一兩句話就哄得腿軟走不動道兒了。

還有那個男的也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實際上不還是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誠然屋子裡並沒有什麼穢亂兩耳的動靜,但好在殷敬弦見多識廣,腹中早把一樁活色生香的秘事編圓了。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晏風闕從其中走出來。殷敬弦翻了個白眼,不屑嘁了一聲:“這麼快?”

晏風闕用棉巾揩著手,不冷不熱地撩起眼瞼:“阿音很乖,稍微弄一下就好,不費什麼工夫。”手指從棉巾內抽出,骨節修長分明,指腹蕩著水痕。他放在唇畔輕輕舔了一下指節,殷敬弦的腦子裡登時炸開一堆糜麗畫麵。

靠……律鴻音也太……

“敏感”“乖”幾個字眼在喉中哽著,讓他再看晏風闕,總覺得對方冷漠鋒銳的眼角裡藏著勝利的得色。

討厭得很。

晏風闕躬身告辭。

係統的聲音傳來:“檢測到殷敬弦對您的厭惡值上升了。宿主再接再厲喔。”

平心而論,晏風闕並沒有刻意去凹萬人嫌的人設,事情這麼順利他也有點意外。當然順利總歸是好的,他便不願去想那麼多古怪原因。

隻是……

晏風闕張開手。方才用棉巾去泡熱水給阿音擦身子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下意識地舔了舔燙傷,卻又被係統罵像狗。

……有這麼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