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門口是一條寬闊又長的街道,梁姻站在街頭的路燈下,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
對麵街道的路燈下停了輛邁巴赫,墨毓倚著車身,梁姻抬眸望去。
長發微拂,紅唇冷冽,一襲修身的掛脖純黑長裙勾勒出梁姻姣好身姿,她身後不遠處是一輛又一輛閃著車燈的熙熙攘攘。
墨毓站在一排排無聲靜默的大樹下,白衣黑褲,黑眸沉靜。
兩人之間,隔著的,是兩道朝著彼此相反方向奔馳的車流。
墨毓抬腳,穿過車流,不緊不慢地走向她。
在距離梁姻一步的地方停下,煙霧模糊了兩人的臉,煙霧散去,四目相對,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墨毓彎腰湊近她,低聲問道,“這麼難過嗎?”
夾著煙的手一頓,梁姻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第一句不該是女孩子抽煙不好嗎?”
墨毓直起身,“傷身可愈,傷心難愈,劃算的。”
“還能這麼算啊。”梁姻輕笑著打趣,清冷的眉眼染了笑意。
“嗯,負罪感會少很多。”
梁姻徹底被逗笑了,彎起的眼散去了冷意,斂進了細碎光芒。
“走吧。”
梁姻將煙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的邊緣後再丟進去。
從始至終,兩人都不曾回頭看。
梁姻是該打的招呼她出門前都打好了。
墨毓是根本不在意她背後那些似有若無的視線,以及那一道緊緊盯著的目光。
一男一女穿過車流,坐進車裡,消失在夜色裡。
“你怎麼就知道了?”
爬過山,吃完飯的兩人在山頂上蕩著秋千。
歐昀遠趁機本來還想循循善誘一番,點撥下楚傾煙,讓她能察覺到某個男人的“彆有用心”,彆輕易就進了狼窩。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叫姻姻來當我的臨時助理?要在群裡問姻姻同學聚會地點在哪?”
從見到墨毓的那一刻開始,楚傾煙就動了撮合的心思。
楚傾煙初中的時候就有開始接一點攝影工作,算是蠻早就開始接觸社會。再加上這四五年的曆練,看人的本事,楚傾煙自信自己還是有點的。
那天在墨色清吧,歐昀遠他們先不論坐的是最大的卡座,單看他們桌上開的酒,一瓶最少就要五位數。
跟一群公子哥同坐卻不顯山不露水,且從角落處起身時一堆酒瓶裡,就他麵前獨樹一幟地擺了一瓶鮮榨橙汁。
有錢,不愛喝酒,關鍵長得還賊帥。
當然要認識認識咯,誰放這種人走誰就是蠢。
正好家裡的小寶貝已經單身好多年了,作為好姐妹當然要為她創造遇見愛情的機會。
歐昀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讓我朋友當你模特,讓你姐妹當你助理,就是為了讓他們兩個見麵。”
“當然還有真想給你朋友拍組照片。”
“那你問聚會地址又是為什麼?”
“我知道你。”楚傾煙停住蕩著的秋千,“都城四大家族之一,現今歐家掌權人的,私生子。”
那個據說是都城豪門望族中,唯一一個能與墨家墨老爺子親手養大的孫子交好的人。
歐昀遠的瞳孔一縮,蕩著的秋千慢慢停下,臉上依舊掛著壞笑,“哦?”
眼裡的溫和悉數褪去,黑沉沉地讓人看了心驚。
楚傾煙看著他,不躲不閃,接著說道:“所以我能篤定,你朋友,在那天姻姻幫我去要你聯係方式的時候,他就對她有興趣了。”
“所以在群裡問地址,就是順水推舟給我朋友能跟你姐妹單獨相處的機會。”歐昀遠再開口時,語氣是不同以往的又冷又沉,“你這助攻當的真是稱職。”
楚傾煙笑了,“你就不好奇我這區區一個攝影師,怎麼知道這豪門隱事的嗎?”
“我不關心你怎麼知道的。”歐昀遠傾身慢慢逼近她,“隻奉勸一句,照片拍了,助攻也當了,若對我朋友還有其他什麼心思,趁早收收。”
“我對你朋友能有什麼心思。”楚傾煙勾著唇,不退反而離他更近了些,“反而是你,之前那些似是而非,超出我們現今關係的話,彆對我亂講。”
“還有,我的中文名叫,楚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