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耐熱和她熱得睡不著是兩回事,付喪神們體溫低體質好也不招蚊蟲,在門窗大開的客廳打地鋪。她跟著躺了五分鐘,被蚊子吵起來了。
救命,今年夏天怎麼會熱成這樣。
她爬起來,今劍以為她去上廁所之類的也沒問,結果靈力感應唰地一下就遠了不少。
黎明在爬起來前的五分鐘內就在思考去哪,道場估計也沒有空調,去現代化一些的長船家看看吧。
這個點長義沒睡,他感覺到黎明過來了,正想著她一聲不吭來乾嘛,白發女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穿著睡衣打著哈欠。
“本本,你們這有空調嗎?”
長義被她一句話噎住。
三條家怎麼回事啊,怎麼連空調都沒有啊!
“我可以睡你這裡嗎?”聽到肯定回答的女孩眼睛一亮,隨即暗淡下去,也不知道是困意還是彆的原因。“如果不可以的話我去彆人哪裡。”
“好。”長義那高傲又脆弱的自尊心無法讓他說出一個不字,如果自己的主舍棄自己去尋求其他刀的幫助,豈不是他技不如人的意思。
“好耶!謝謝本本!”她狗腿地走過來,在客廳尋找她今晚的歸宿。
“你睡我的床好了。”長義見她打算打地鋪道,“其他房間都有段時間沒打掃了,今晚也來不及了。”
“可以嗎?”她雖然是疑問句,但句尾語氣上揚,眼睛更亮了。
付喪神遲疑地點了點頭,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
“好耶!好久沒睡床上啦!”黎明畢竟不是榻榻米國家出生的,對於床的概念一直都是離地的那種。
黎明心滿意足把空調打上,回三條家大通鋪抱被子,今劍問她怎麼回事,得到慈祥的笑容和一句蹭空調。長義這邊隻有一條薄毯,一看就也是仗著自己付喪神對氣溫不敏感想不到開空調的一員。
回去的時候長義把門窗都開著通風,空調也很久沒用了,這吹出來的都是臟東西,他可受不了。黎明暫時沒法睡覺,隻能被子一放看大學生。。。看電影。
她想起今天下午的作業就是一聲歎息,大學生真開心啊。
長義看了一半多點,進度條還有一個小時,黎明無事可做坐他邊上,她是很容易被聲音吸引注意力的類型,不知不覺就跟著他看起來了。還要問這是誰那是誰之前發生了什麼,比邊上隨便找部評分過得去打發時間的本人要認真的多。
電影的高潮一般都在最後半小時裡,正是黎明打瞌睡的時候,雖然電視機上在放巨大爆炸,聲音也震耳欲聾,但她的生物鐘已經過了,頭一點一點機械攝取畫麵信息,腦子一動不動。山姥切長義見她犯困不動聲色將音量降低,安安靜靜地看完最後一段,時間接近十點半,邊上的女孩吹著風扇蜷在沙發裡歪著腦袋已經睡了。腦袋對著風扇直吹,他不由太陽穴一跳,這萬一明天早上起來頭疼脖子酸還要鬨他。
他將電視電扇統統關閉,抱著她離開時也關上客廳的燈,瞬間陷入昏暗之中,除了從窗口泄入的月色和光輝,就是懷裡人顯眼的白發。付喪神將房間門窗合上,確認空調溫度和風向合適後放下遙控器也是打了個哈欠。
人的身體在黑暗中容易犯困,一進洗手間開燈便好了些,維持大腦放空的狀態洗漱,順著身體記憶上床。
哦,多了個人。他一下清醒,作為臣子來說,自己的行為絕對愈距,雖然他肯定黎明不會介意。
他的主確實不介意,因為先前門窗一直開著空調效果不是很好,她又蓋著被子感到熱意迷迷糊糊清醒了些,就在要再次投入夢鄉的時候身後一陷,又是清醒了些許。
她差點以為她要掉下床了。
黎明感覺到長義的靈力很近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轉過身懶得睜眼直接伸手。付喪神的體溫比一般人類低,夏天抱著很舒服。
“睡吧。”她能感覺到他的猶豫與僵硬,“難道要我給本本寶貝講睡前故事嗎?”
“非常抱歉但這是否有些愈距,主。”
“那你睡哪啊。”占了他一半床的女孩往另一側挪了挪給他騰位子,“反正你們給我當保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哦真不好意思”她打了個哈欠,卻也沒有再強求,鬆開手縮在自己的半邊一動不動。“晚安。”
長義糾結片刻,還是躺了下去。
黎明說過他們是她家人一樣的存在,所以對他們毫不設防。但就長義的性格而言,加上他是時政下派人員,他更習慣和彆人保持一份維持自身優雅的距離,也就是最基本的主從關係,所以也沒有機會體會她所謂的家人。
但在這個世界不一樣了。
他隻是她的刀,隻為她一個人。
所以或許偶爾也可以放縱一些,做一下她所期望的家人。
誰讓她是他的主呢。
他忽地想起偽物的那句我是為主存在的刀,不由自嘲。
他知道的,他早就發現了的,他和他的偽物。。。不,是他的偽物和他這個本作該死的像。
“晚安。”他輕聲道,合上雙眼。
這絕對是優雅的長船自從獲得人身以來睡的最不文雅的一次。兩個人都習慣一個人睡,付喪神還好一些,他們的睡眠屬於一種休眠行為,降低靈力需求的節能模式,所以入睡後不會動。但人類不一樣,人類在進入睡眠後會亂動,何況在這隻有一半領土的床上。